1961年6月6日,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位足以和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相提并论的心理学大师卡尔·古斯塔夫·荣格(Carl Gustav Jung)在苏黎世湖畔的家中病逝。同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思想家组织出版了《荣格全集》。在这套总计十卷的精典当中,一部名为《记忆、梦和反思》(Memories, Dreams, Reflections)的荣格自传性作品引起了心理学家的关注。因在这部作品的第十章,荣格述及了自己于1944年突发心脏病时所亲历感受的一段“美妙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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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上升到很高的空间。在极其遥远的下方,我看到了地球沉浸在一片辉煌的蓝光之中。我看到了深蓝色的海洋以及壮美的大陆。在我脚下是锡兰(斯里兰卡)的领土;前面远方是印度次大陆。我的整个视野并没有包含着全部地球,但是其球状依然清晰可辨。透过那一片蓝光,地球的轮廓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在其边际,地球似乎是被涂上了颜色,或是被点缀着暗绿色的像被氧化过的水银般的染料。广阔的深黄色的阿拉伯沙漠在我左侧,后方的红海就像在地图的左上方。至于地中海我仅能看到一点,周围环境都有些模糊不清。我还看到冰雪覆盖的喜马拉雅山,但是她却显得有些雾蒙蒙的。而直至病愈之后我才知道:要见证地球的这番景象,我需要先离开地面大约一千英里以上!”
“沉思了一会儿,我转过身来,似乎现在我转向地球的南方。我看到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就像陨石,足有我家房子那么大。它漂浮在空中,我自己也漂浮在空中。记得在孟加拉湾我曾经看到过类似的石头,有些已被镂空,做成了寺庙。我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块石头。在前庭入口处右边,我看到一位黑色皮肤的印度人静静地坐在石头长凳上盘着双腿打坐。他穿着白色的长袍。我知道他知道我此刻的到来。上了两级台阶后就进了前庭。里面左侧是这座寺庙的入口,数也数不清的碟状可可油灯闪亮着。当我走近迈入石头中的台阶时,一件怪事儿发生了:我感到似乎世俗的一切东西都被从我身上彻底剥离,所有我追求的、我一心所愿得到的、我所想世上变幻不定的东西,都像是在蜕皮一样被从我身上脱去了。这是一段极度痛苦的过程。但是依然有一些东西留下了,似乎是我做过的事情及其经验,我身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的经验。我甚至可以这样形容,它跟着我,我就是它。这种经历给我一种极度贫穷但同时又非常充实的感觉。我不想再要任何东西。我以一种客观的形式存在,我就是一直这样存在着的。开始之时的那种剥夺和湮灭的感觉占据了我。现在突然觉得这些变得无足轻重了。再也没有那种像是被掠夺过的难受,相反我已拥有了一切。”
荣格这段有趣的“死亡描述”之所以会引人关注,据说是因为荣格是历史上第一位描述濒死经历的人。而事实上在荣格以前,诸多最顶尖的哲学家和历史学者都曾经提到过死亡背后可能隐藏的“美妙”。最早亦是最为完整的资料,来自柏拉图在《理想国》(Republic)结尾处所讲述的“神话”:埃尔的复活。
这段“神话”描写了一位名叫埃尔(Er)的士兵在一次战役当中不幸阵亡。死后第十天,前来打扫战场的战友们才发现了那具完全没有腐烂的“尸体”。战友们虽然感到异常之诧异,却依然决定要将其火葬。而两天之后,埃尔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火葬堆里爬了起来!他说:自己到达了生命的彼岸,见证了审判,学到了“心灵的真理”,且品尝了尘世间没有的美妙。
不过,柏拉图留下的这一段记载,长久以来并没有为人们所重视。知识界意见很统一:这些都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虚构”故事!和“亚特兰蒂斯”一样,都是疯人院的幻想!然而,这些自诩“知识界”的学者们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为什么“雷同”的史料案例如此之多,在历史学而非文学作品中出现的概率如此之高。“英国史学之父”贝德(Bede)就在其学术著作《英吉利教会史》(Historia Ecclesiastica Gentis Anglorum)中留下了这段传奇文字:
“大约在此时的英国发生了一个引人关注的奇迹,类似古代的奇迹。为了唤醒活人免于精神上的死亡,一位已经死去的人居然复活过来,述说了许多他见过而应该注意的事情。其中有些内容我认为值得在这里简单地叙述一番。在诺森伯利安王国,有一个人名字叫康宁汉。他和家人们过着虔诚的生活。后来,他生病了,病情持续恶化,终于在一个晚上的初夜时分过世。但在第二天破晓时,他竟又复活过来,突然坐起身来。在旁边哭泣的亲人好友大为吃惊,纷纷跑掉;只有爱他的妻子还留下来,却已浑身颤抖,恐惧万分。康宁汉再三向他妻子保证说:‘不要怕,因为我确实已经从死亡的掌握中回来。我被获准再度活在人间。但今后我却不可以像从前一般地过日子,我必须采取非常不同的生活方式。’从此他放下了世俗牵挂,进入梅尔罗斯(Melrose)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