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蟾蜍汁,父亲的教导(1)

在我正式选拨为国奥队成员那天,第一次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了酒杯。高中的时候也和朋友们模仿大人的样子,偷偷地喝过几次酒,但和长辈一起学喝酒却是第一次。“现在开始要把你当做成人对待了 ”父亲这样说,这真是意义重大的一天。

“现在才是开始啊!你要想想你拥有什么?要记住只有靠实力来说话!从现在开始我的唠叨会更严重了 ”

父亲轻轻地敲了下我的脑门儿,这就是父亲典型的说教。在我实现国奥梦想的日子里,父亲用更多唠叨的警示代替了祝贺。在我的足球生涯中,父亲的教导无异于严格的法律,无从回避,更是绝对不能违背的。加入曼联之后,父亲逐渐对我放松了许多,但在荷兰踢球的时候,他总是最严酷的批评者和最严密的监控者。

我的父亲朴圣宗,出生在全罗南道古兴的贫农家里,打小儿就离开故乡来到首尔打拼,吃了不知道多少苦。父亲时时刻刻铭记着年少时的艰苦,在首尔辛勤工作,后来遇到了母亲,两个人在新林洞租了房子一起生活。直到我出生两年,父母才有了钱补办了结婚仪式,之后我们一家搬到麻浦区道和洞的全税房里。

再往后,随着父亲入职“德胜化工”,我们一家也跟着搬到了水原。我不同于大多数韩国孩子,没有兄弟姐妹,因为父母决定要把全部精力倾注于我这个独生子身上。记得我当时想要走足球之路时,父亲大发雷霆,现在想来也能理解父亲的心情了。父亲原来的想法是希望我能成为一名公务人员,过上安稳的生活。父亲最终拗不过我的倔强,做出了让步,“如果你有永不放弃的信心,就去做吧”。从那之后,父亲就成为了比教练还严酷的监督者。

1998年我们队获得了全国大赛冠军,父亲在看台上嚎啕大哭,那声音好像全场都能听见。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父亲看到了我进入大学的希望,但同时想到家里经济状况无力支付学费,悲喜交加的情感表现。

父亲对我实行了严格的“宵禁”要求,规定我每晚必须九点前回家,我老老实实地铭记为八点,因为稍有违反等待我的必定是一通责骂。这规定直到我进入了国家队后的一段时间依然有效,而我总是想和队友们在外多玩一会儿,于是总拿金南一前辈当幌子,我以为前辈的稳重可以让父亲感到放心。金南一前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上了父亲的黑名单,一天父亲亲自到球场和金南一对质,南一大哥在威压之下全招了,“朴爸爸,智星回家晚不是我的错,我俩吃完晚饭很早就散了”,被揭露的我从此向父亲申请晚上外出都要小心翼翼。

从小学以后,父亲每月在我身上的开销都在100万韩元上下,这几乎是他工资的全部。我进入安龙中学正式开始足球生涯是在1993年,父亲在那年离开了干了13年的化工公司,在大型超市里租了一个摊位,开始经营肉食店生意,其中一个原因是让身材瘦弱的我多吃上些肉。那时候,父亲总是把最高级的肉留下来不卖,专供为我的伙食。但那时候个子怎么也长不起来,入学水原工高的时候不过1米58。水原工高的恩师李学钟教练不让我进行大运动量训练,而把我送回家里让我先好好长身体。教练的话让父亲记在心里,他把这当做头等大事,四处打听能让我长个儿的秘方。

那时候从英国流行过来的一种方法就是饮用蟾蜍汁,据说摔跤选手也有食用青蛙强壮体格的方法。父亲知道后甚至专程跑到忠清南道的西山区抓青蛙,不只是父亲,连奶奶也被动员了起来。有一次,父亲抓青蛙的网兜在火车上散开了,蹦跳出来的青蛙着实引来一场混乱。

父亲没有告诉我蟾蜍汁的来历,只是说是一种补药,其实我心里清楚,每次都咬着牙喝下去。有时候忍受不了苦涩,呕吐出来,但想到父亲为了我辛苦奔走,我都坚持了下去,喝蟾蜍汁的毅力真不次于在场上拼搏的意志。金融危机的到来让父亲的肉食店关了门,但为了做我足球训练的坚强后盾,父亲又跑去水原市龙和洞重新开了一家店铺,出售肉食和泡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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