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便下决心要杜绝掉那些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过分失当的关注,威尔斯婉拒了所有盛邀他加入学生俱乐部或者各类组织的请求。取而代之的是将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业之上,并且还试着拟定一份详细的日程表,不给自己哪怕一丁点儿用来进行交际的时间:每天清晨五点半起床,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黎明破晓前的黑暗掩护之下进行晨跑,然后洗澡、换衣,接下来去到布坎南大楼,去上当天的第一堂课。(按照威廉的要求,他的保镖们在”马尔马里斯“等他——那是街尾上一间小小的中东风格餐厅,那儿卖的羊肉串烧相当出名。)每个星期五算是例外,他会把时间花在课外辅导小组上——这是一个由六名学生组成的小团体,他们会在一起复习前一周所学的课程。
威廉所作出的使自己超然世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从不会还你一个微笑的,“在他地理课上的一个女同学说,”没有眼神交流,全然严肃。这肯定很困难,真的——知道有人在瞧着你,你却不能够让他们知道,你其实知道他们正在瞧着你这件事。“
不过呢,在身处圣安德鲁斯大学的这段日子里,威廉决定打破跟同学们之间的零交往状态。他盛情邀请同学们,去他的房间里喝上一杯。在威廉那个狭小紧凑的校园友人圈子里,已经接到邀请的包括伊顿公学的校友费格斯·博伊德和奥利弗·查德维克-赫利,威廉在名单中还添加了朱尔斯·奈特,一位苏塞克斯银行家的儿子,一个长相标致的、深褐色皮肤的女人卡莉·马茜-帕西……还有凯特。
“凯特和卡莉都是很漂亮,很聪明的女孩子,”某位这两人首次会面的见证人如是说,“但是她们在最开始都有点害怕,就跟我们其他人一样。在去他的楼层之前,我们都有点呆——凯特也一样。不过威尔斯很快就消除了我们的拘束感。”
“当然,我们都尽全力地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奈特说——他在布坎南大楼外面等着他们的第一堂课开始时,既遇见了威廉,也遇到了凯特。因为他又能演又能唱,奈特后来跟三个朋友一起,组建了经典男声四重唱组合“布雷克”。“但是,有些什么东西,是没有人特意把它说出来的,空气里藏着一种如电流般的情绪,假装这种情绪不存在,可算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虽然都在说英语,不过,在言谈这方面,威廉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但是每个人都在想着同样的事:‘这可太令人心潮澎湃了’!”
威廉一直都很清楚他对周围人群的冲击力。毕竟,并非只是命中注定要成为国王这么简单,他还是整个二十世纪里最出名的女人的长子。至于他自己——金发、英俊、六英尺三英寸的身高以及——就像是凯特跟一位同学讲的那样,“他能让你感觉窒息。”
当凯特第一次在圣萨尔瓦多学生宿舍遇见威廉的时候——根据她后来的回忆:“我的脸颊变得通红,并且还有几分慌张,能够见到他,让我感觉十分害羞。”但是,威尔斯不久之后却把饮料不小心洒到了自己身上,一位共同的朋友说道:“他发誓自己不过是手抖了一下——这瞬间就令他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人一样了:当然,他也确实就是。”
凯特对笨手笨脚王子的反应?“当然,她也笑了。其实呀,这算是欲擒故纵吧。威尔斯可能是有点笨手笨脚,但实际上,很多时候那不过是一种表演。否则人们就只会呆呆地看着他了。”
刚一开始威廉便一见钟情——不过,不是跟凯特,而是跟凯特的朋友卡莉·马茜-帕西。作为一位志存高远的女演员,马茜-帕西是一位德文郡农夫的女儿,并且——或许是因为威廉在间隔年中曾经在一处德文郡农场劳作过——这两个人是一拍即合。不久,卡莉告诉她的父母,跟她约会的那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究竟是谁。当她离家前往圣安德鲁斯大学时,休·马茜-帕西半开玩笑地警告她的女儿,不要随便带男孩回家来,除非他的家庭里有一个管家小队,其中包括一名园丁和一位猎场看守员。“噢,别担心啊,爸爸,”她对他说,“他家里这些一样不少。”
在这之后的七周时间里,威廉和卡莉如胶似漆。“他们显然是情侣,没错儿的,”卡莉的妈妈米米·马茜-帕西说道。“威廉之前只跟一个女孩在一起过,我想……”那位母亲猜测起威尔斯的第一位爱侣来,第一个“曾跟他在一起”的女孩是——可能是杰卡·克雷格,或者那个住得离海格洛夫庄园不远的女孩:阿拉贝拉·马斯格雷夫。“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人——他真的是,”米米·马茜-帕西接着说道,“如此脚踏实地。非常友善,又特别青涩。”
但是,跟一位王子恋爱这档子事,绝对不可能“脚踏实地”的。有那么几次,卡莉都是被威廉的一位保镖接走,开车送到一间酒吧去。之后,她会绕到酒吧后面,从后门出去,那里有另一辆车正在等着她,匆匆地载着她离开,去另一个地方——王子实际上是在那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