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汽车打人的大学校长(2)

 

后来傅先生去了台湾办台大,只办了不到两年就病死了,办得如何呢?他的学生刘绍鸣借用小说说起了傅先生:“傅校长,虽然我在大洋这边的美国也拿了个什么博士,但我最骄傲的,还是杜鹃花城的那个学位。”

杜鹃花城,也只有那时候,我才知道台大的地址还是很浪漫的。要说大学校长砸汽车,未免有点儿牵强,因为傅先生的校长是后来当上的。

然而,就在真正的校长中间,也不乏这样的“二杆子”。比如,要打学生,此人就是北大校长蔡元培。

看老萨写到蔡元培先生打人,估计一帮北大的师伯师叔(萨爹是北大的,所以就算是刚进北大的学生咱恐怕也得捏着鼻子尊一声“师叔”)已经把拳头攥起来了,蔡先生何等温文尔雅的人物,怎么会打人?你这不是造谣吗?

蔡先生何许人也?毛泽东都要尊称一声“我敬爱之孑民先生”。北大“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起自蔡先生,至今长盛不衰。先生遗爱北大,人皆感之。造蔡先生的谣,你不想活了吗?这个……那个……谁说过“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蔡先生要打人,是有记录的,并非捏造。好,那你小子说,蔡先生究竟要打谁了?

蔡先生要打的——就是你们这帮人——没错,蔡先生要打的,就是他北大的学生。

蒋梦麟先生在《西潮》里面写道——“你们这班懦夫!”他很气愤地喊道,袖子高高地卷到肘子以上,两只拳头不断地在空中摇晃。“有胆的就请站出来与我决斗。如果你们哪一个敢碰一碰教员,我就揍他!”要不是蒋明确写了,实不敢相信这是温文尔雅的蔡先生干出来的事情。

看,蔡先生就是蔡先生,要打架都“请站出来与我决斗”,多文明啊!这是1922年的事情,蔡元培先生已经54岁了,干吗要跟学生拼老命呢?竟然是为了收讲义费。上学收书本费或者教材费,这天经地义的事情,蔡先生至于如此愤怒吗?把老实人逼到这份儿上,说起来是北大的学生太过分了。原来,“五四”运动之后,挟爱国胜利之余威,北大的学生组织力量十分强大,因此学生的许多事情学校不能干涉。这本来是学生自治的一大成就,使北大思想越发活跃。然而,物极必反,既然无人管束,学生们中有毛猴子倾向的家伙也逐渐翘起了尾巴。于是,人们形容当时的北大:“你爱上课,可以,你不爱上课,也可以,你爱上你爱上的课而不上你不爱上的课,更是天经地义的可以!总之,一切随意。”蔡先生自由办校,不在乎,反正先生都是好的,你来听几节课,就有收获。

然而到了后来学生们越发放肆起来,宿舍是自行分配,甚至可以住家里亲眷,学校也不能过问,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再后来,学生代替学校决定聘任或者解聘教员。如果某位教员主张考试严格,学生马上罢课教训之。这学校恐怕搁谁都有点儿要办不下去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讲义费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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