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5)

 

你好像真的在我的面前,我衷心珍爱你,自顶至踵地吻你,跪倒在你的面前,叹息说,我爱你……事实上,我对你的爱情胜过威尼斯的摩尔人的爱情……无数诽谤我、污蔑我的敌人中,有谁曾骂过我适合在某个二流戏院扮演头等情人的角色呢?

然而爱情,不是对费尔巴哈的“人”的爱,不是对摩莱肖特的“物质的交换”的爱,不是对无产阶级的爱,而是对亲爱的即对你的爱,使一个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

诚然,世间有许多女人,而且有些非常美丽。但是哪里还能找到一副容颜,它的每一个线条,甚至每一处皱纹,能引起我生命中最强烈而美好的回忆?甚至我的无限的悲痛,我的无可挽回的损失,我都能从你的可爱的容颜中看出,而当我遍吻你那亲爱的面庞的时候,我也就能克制这种悲痛。

认真分析这封家书,不免会有疑惑:为什么有了6个孩子的马克思还要在信中表白“我对你的爱情胜过威尼斯的摩尔人的爱情”?为什么马克思要在信中提到遭人“诽谤”“污蔑”,而这些全然不是在政治方面,而是在生活方面,说老马是在“二流戏院中扮演头等情人”?为什么马克思在信中谈到“我的无可挽回的损失”?为什么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完成8年后,提出他对燕妮的爱情,要超过对“无产阶级的爱”?为什么马克思要在婚后13年写这样一份情书式的家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封家书,与其说是马克思对婚后爱情的表白,不如说是他向燕妮写的忏悔保证书。

燕妮在她的自传中曾记载了这样一个事实:“1851年初夏,发生了一件我不愿意在这里详述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极大地增加了我和其他人的痛苦。”这件事就是马克思的私生子弗雷德里克的出世,他的母亲是海伦·德穆特,老马家的女仆。老马的私生子与他的小儿子是同一年出生的,只不过前者在6月,后者在3月。

从保留下来的照片看,海伦并不好看,远不如燕妮雍容高贵。老马的挚友李卜克内西恐怕也有同感,否则就不会这样形容她:“27岁,并不美丽,但由于愉快的特征而显得好看。她不乏爱慕者,很可能挑来挑去。”她在马克思家庭的很多方面起着关键作用,“海伦是专制者,而马克思夫人是女主人。马克思像温顺的羔羊一样服从于这种专制”。连老朋友都纳闷,怎么一个女仆就敢颐指气使?按说,马克思也不是好惹的,好赖燕妮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老马的短处捏在人家手里,不顺从,嚷嚷出去,恐怕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这件事保密得很好,马克思家庭留下来的资料都经过后人的审读,删掉了与之相关的一切内容,只是偶然发现的一封信才使这件事情暴露了出来。这封信是路易莎·弗赖贝格尔(卡尔·考茨基的第一个妻子)写给奥古斯特·倍倍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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