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的漫步,逸飞、欧阳雪和黑金便到了鸭子河边。
鸭子河水面宽阔,近百米,河面平静,波澜不惊,沉静中蕴籍着磅礴的气势。它横贯榕树镇,虽然名字俗气,但却是一条上百年的老河。若溯流而上,它起源于原始山麓;顺流而下,它汇入滚滚长江。两岸架着好几座吊桥,唯有一座铁索木板的老式吊桥晃晃悠悠别有一番情趣。
鸭子河两岸最引人注目的是三棵老榕树,一棵在河道拐弯处,一棵恰好和拐弯处的那棵遥遥对望,还有一棵在一座寺庙的山门前。庙前的那树身上挂着红,因此有了些神秘的味道。这些榕树和鸭子河风雨与共,沧桑百年。
欧阳雪站在河边,河的对岸是良田万顷。夏日黄昏,天空半边红霞半边青云,几缕炊烟在农舍冉冉升起。而三棵老榕树都成了美丽的剪影在暮色苍茫中巍然伫立。
“老师,这些树有多少年?”欧阳指着前方的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榕树问道。
“这棵可能几十年,对面那棵榕树王传说是上百年。”
“传说?”
“榕树是很难断出树龄的,一棵榕树是一个‘大家庭’,老榕树都是‘多代同堂’外面的都是气根生长而来,榕树能独木成林。”
“独木成林?”
“是,你瞧――”
欧阳顺着逸飞的所指,果然,一株巨型蘑菇造型的大树矗立对岸。欧阳兴奋地拉起逸飞的手,喊道:“我要去看榕树王――”
“急什么哦――,我今天就是专门去榕树王那里打窝。”逸飞被欧阳雪拽着,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要去对岸,离他们最近的是一座钢铁架桥。欧阳雪却舍近求远,执意要走老式吊桥。逸飞由着她,两人和黑金上了铁索木板搭成的吊桥,欧阳雪开心如孩童,在晃荡的吊桥上猛跑。逸飞既好笑又好气,吓唬道:“还是留学生哦,有你这样过吊桥的?这老桥经得起你这样折腾?这鸭子河是百年老河,你别看河水流势平缓,底下却暗流涌动,漩涡很多,蕴藏着丰富的内容,而河中心的水更是深不可测,里面有上百斤的大鱼,掉到河里小心成鱼食。”欧阳雪回头朝逸飞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蹑手蹑脚地往对岸走去,动作极其的夸张搞笑。
鸭子河两岸风景迥异,一边是热闹的街道,一边却是农家田园风光。田园风光这边,空气中弥漫着稻穗独有的香气;堤上,粉兰、粉紫、粉红的野花像浩瀚夜空中的星星一样,开满了青蔓覆盖的河堤;河道拐弯处,将近半亩田的空地上,榕树王的树冠叠叠重重,延绵成一把巨大的绿伞。它的根连着干,干伸进土里成了根,树里有树,树外有树,那些垂到地面的“胡须”正在演变成树干,不断地壮大着。晚风中,欧阳雪围着胡须飘飘的榕树王打转,嘴里不住地啧啧称奇。
欧阳雪转了几圈,转到逸飞身边,感叹道:“老师,榕树真的很神奇――居然真的是独木成林。”
“是啊,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逸飞边说,边把带来的去皮烤红薯接二连三地朝水中的同一个位置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