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工作室的时候我就听她谈过这种感觉。今天当我再次听她讲述这个故事时,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我打断了她:
"劳瑞,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看法?"我问她。这是我从我的医生那里学来的技巧,在提出建议之前先征得别人的同意。劳瑞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不应该再讲这个故事了。一个很有智慧的导师曾经告诉我,要十分留心那些被我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的故事。因为它们暗示了是哪些思维模式和想法在限制着我们。我不认为多发性硬化症夺走了你跳舞的能力。"我接着说,"你之所以会选择不再跳舞,是因为你认为自己没法跳了,也不想去跳了。其实,你可以在轮椅上跳舞的,也许不是那么专业,但是你真的还可以跳。你只不过是因为舞蹈的方式和原来不一样就不再去跳了。"
劳瑞没有说话。我看着她,心想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我这是在向谁说教呢?
劳瑞用一只眼睛直视着我,因为疾病的缘故,她很难控制眼球的运动。一开始她这种眼神交流让我很不自在,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或许在认知方面有些问题,很难理解对话的内容。可事实上,劳瑞的思维非常敏锐,是她让我知道了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对这个人的能力没有任何影响。
"我太想跳舞了。"她说。
"你觉得为一些身体灵活性受限制的人设计一些舞蹈动作,并且教他们跳舞怎么样?"我问。
看起来劳瑞对这个主意很感兴趣。我们颇费脑筋地盘算着她如何才能开始做这样的事。我认为她可以为残疾儿童开办一个舞蹈班,教这些孩子跳舞。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样的孩子。那时我要为校报拍摄一些照片,于是就以观察员的身份进入这些残疾儿童的班级,和他们相处了一周的时间。这些孩子真的很棒。那些智力上有障碍的孩子,会去帮助身体上有障碍的孩子;而拄拐杖的孩子则会去帮助坐轮椅的孩子。在那期间,孩子们正在约翰·列侬《想象》的伴奏下,学习一些常规的舞蹈动作,为不久之后的公开演出作准备。
"你看,凯米,或许我可以办一个舞蹈班,"劳瑞慢慢地说,"或许我还可以向我们教堂寻求一些帮助……"
"耶!这就对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这附近的舞蹈教室或者上网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已经有人开办了这样的训练班呢?"我向她提议。我还深陷在企业咨询师和创业顾问的角色当中,一时无法自拔。我尤其喜欢帮助女性创业,向她们提供创业指导。当我向劳瑞提出行动建议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那么怀念过去工作的那些时光。我突然想起那个慈善机构打来的让人备感意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