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着四周,破旧的小屋里,四壁已经被小炉子的烟熏黑了,可是它让我感到了的温暖,温暖的让我不愿离去。
这就是藏族人的家,千百年来一成不变的家,一个永远让人感到温暖的地方。在这里,什么情调、浪漫、品味都是额外的东西。
喝着酥油茶吃着糌粑,和老爷爷挤在一个炕上睡得很香甜。
当西藏被艺术家们以各种途径带出去之后,讲情调的小资们眼前马上一亮,如获至宝、呼朋唤友就一路往西奔。当西藏得到越来越多推崇和敬仰,集中到雪山高原的目光就越来越多,于是西藏开始火了。
从艺术家、企业家到普通人,西藏经历了从冷到热的冰火三重天,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境,造访这片香巴拉圣土,藏民说香巴拉的意思就是天堂。
艺术家来了,又去了。狂热的是他们自己的心,无关艺术,也不关西藏。
藏民们依然还是疲惫辛劳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表情漠然和麻木。物质生活的贫乏使得他们的精神生活得到了超越,他们偶尔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的满足,他们遵循着祖辈们的生活方式,等待日出和日落。他们站在寂静又纯净的冻土地带,脸上有一种苦难美,让人爱怜和同情。
临走拿出20元钱给老爷爷,老人家执意不收,趁老人没注意,我把钱压在茶碗下。
一大早,我的运气真好,没走多长时间,就搭上了一辆县政府的吉普车,节省了我不少的时间。
下午3点多我终于爬到了山顶上,这儿的海拔怎么也有5000多米了。太阳毒辣,风却冷得刺骨,厚厚的雪泛着金光。
山顶经幡飘扬,壮观无限,拉姆拉错就在山下,很是小巧迷人。我按照藏族朝圣的规矩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头,闭上眼许愿,请神湖显现我的未来。
睁开眼睛我开始仔细的端详湖面,没有任何变化。当天上的云慢慢飘过,神湖的表面开始出现了一些波纹,我盯着神湖仔细的看,全神贯注,盯得我的眼睛已经酸痛。
神湖表面的纹路好像真的开始变化了,湖面上的波纹逐渐形成一个女人脸的轮廓,还真有点像我,不过是长头发。慢慢的, 我的身旁出现一个两腮凹进的男人,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接着在这两个人的身后又慢慢出现了八廓街。神湖上的波纹变得很快,一会儿,那个男人消失了,女人变成了一个僧人。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我的双眼疼痛不已,用手使劲捂住双眼休息了一下,耳边突然出现了急促的喘息声,如进藏之前常听到的。睁开眼看看四周,没有人。再一次看神湖,湖面平静的如我刚来时看到的一样。
我有些恍惚地跪在那里很久,倾听着渐渐远去的喘息声,刚才的三张面孔让我展开想象。
这是一种什么暗示?那个病怏怏两腮凹陷的男人是谁呢?那个僧人是不是预示着我最终要成为佛前的一朵青莲?
从这天起,这个两腮凹陷病怏怏的男人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他到底是谁呢?
我瘫坐在地上,任冷风肆意地吹打着我,使劲搜索尘封的记忆,终没有发现这个相貌的男人!
下山的路有些泥泞,风也很大,我被夕阳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一步一步的行走很快变成了一步一步的挪动,转过一个弯又是一个弯,上了一个坡又是一个坡.终于在天黑前看到了几间木屋。
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几家房子是空的,根本没有人居住,这几个没有人住的房子确切地说应该叫棚子。
选了一个相对严实点的房子住了下来。
放下背包,生火烧水,拿出木碗,打开糌粑袋子,俨然一个地道的藏民。
屋子实在是太破了。门框上没有门,门帘上的塑料布有个大洞,两边墙壁上也各有一个大洞,风可穿棚而过,棚子顶上的一块将近半米的石板也不翼而飞。地上散落些破旧的生活用品。
铺开防潮垫和睡袋,躺下休息,忽见头顶上方正是那块通透的屋顶,从那儿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惬意!
半夜忽然听到门帘那儿有动静,定睛一看,一对绿光从门帘的大洞射进来,我顿时汗毛直立。
我躺在睡袋里不敢动,手里攥着洛桑送我的那把锋利的藏刀。
竖起耳朵听,应该是一只狼。
好像只有这一只狼。
我不敢确定这只狼会不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