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是说李红颜,但现在我和她的关系有点疏远,自从去了民族文化宫之后就没联系过,我随口说:“不知道。”
“掰了?”林可瞪大眼睛惊讶地问我。
“你丫有事没事啊?大冷天的!”我责备地说。
“我没事还不能叫你出来怎么着?”林可也有点儿生气。
“没事你他妈叫我出来?你真逗!”
林可手里举着棉花糖,瞪着我,脸也被冻得通红,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想起李红颜,其实最近我和李红颜的事儿弄得我真挺窝火的,好端端的关系变得这么冷淡,而且我还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又没有办法解决。今儿林可还跟我在这装腔作势,我就更上火!
“你到底怎么着?没事我撤了。”
林可还是瞪着我一言不发,突然她把她手里的棉花糖扔在我脸上,然后转身就走了。呵呵,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用棉花糖袭击别人的,我赶紧追过去从后面来拉住她的袖子,林可头也不回,她越使劲往前走,我就越用力拽。林可真的急了,她突然用力甩开我的手,只听见“啪”的清脆一声,林可甩袖离开了,我则愣在那里——李红颜送我的手表被甩了出去!我赶紧跑过去蹲下捡起来,后盖不知道摔哪去了,表蒙子的玻璃摔碎了一半,时针和分针都不走了,秒针则直接摔断。我抬起头四下寻找林可,看见她正迈步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我手指着她的方向张着嘴想骂“三字经儿”,但是还真没骂出来。
从那之后,我和林可一直到2000年夏天高考后拍毕业照的时候才又真正和好,陈童生和胡子谁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而我和李红颜的关系就像那块摔碎的“感情见证”一样在2000年春天就破裂了。其实说破裂也不准确,因为我们的关系不是那种因为一件事突然爆发然后就分手了,而是随着临近高考,我们真是没有时间见面和写信了。她应该是忙着考重点大学,我是忙着奔赴各个艺术院校考专业,而我们的感情也就随着我们的忙碌慢慢变淡了,最后则杳无音讯。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李红颜后来考上哪所大学,近况如何。
“那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彭小瑛看了一眼那封信,问我。
我推了一下眼镜说:“除了她和你,我没和别人有过。”
彭小瑛鼻子里发出一声很怪的声音,低头看着那封信,一直不说话。
“哎……对不起。”我摘下眼镜,默默地说。
彭小瑛听后,没有理我,反而慢慢地拿起另外一封信,又慢慢地撕开。还是一样的黄色牛皮纸信封,这次我没有听到“刺啦”的一声,我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儿,我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因为事已至此,我只能希望事态不要变得越来越严重,我不期待第二封信上写着:“傻逼,愚人节快乐”这样的话,因为那是不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