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物语凯布朗利博物馆

Labyrinth Tales - The Branly Museum

设计者 Jean Nouvel

建筑师Jean Nouvel的建筑作品,有着多变的风格与形式,同时实验性也非常强,许多人将他视为建筑界的激进分子,在评价上也有许多不同的看法。

当法国建筑师Christian de Portzamparc获颁建筑普立兹克奖(一九九四)时,许多人为Jean Nouvel打抱不平,因为Portzamparc的作品虽然充满优美的线条与光明天使般的简洁亮丽,但是比起Jean Nouvel的勇敢与创意,似乎时代性与开创性都稍嫌不足。

得奖与否毕竟是人生中无法掌握的虚浮元素,建筑的存在却是无与伦比的具体实践。Jean Nouvel似乎不受得奖与否的干扰,继续他创意十足的建筑设计创作;之前他在塞纳-马恩省河边的高科技建筑作品──阿拉伯文化中心,以高科技快门装置象征阿拉伯文化色彩的图案,令人惊艳,却也引来不少批判。如今同样在塞纳-马恩省河畔,在更接近精华区的地带,Jean Nouvel设计建造了崭新的博物馆──凯布朗利原始艺术博物馆(Musée du Quai Branly),似乎要对这座城市做出另一次的逼宫与对话。

巴黎铁塔下的红色战舰

沿着塞纳-马恩省河畔,可以找到许多颇具知名度的博物馆或美术馆,可以说这个带状地区根本就是巴黎博物馆的群聚地带,不论是罗浮宫美术馆、奥赛美术馆,皆为华丽优雅的古典建筑殿堂,形塑出一整区完美浪漫的上层贵族文化气息。

不过新设立的凯布朗利博物馆却是个异数,其造型不仅不遵循区域整体建筑格调,更故意不按理出牌,以一种奇怪的躯体姿态,横卧在塞纳-马恩省河畔。大红色金属外壳,犹如一艘未来战舰,以半悬浮的方式,飘过杂草丛生的自然庭园上方,叫人想不去注意它都很难。

红色战舰夸张地驶向巴黎埃菲尔铁塔,宣告着新世纪的来临。与埃菲尔铁塔并列的凯布朗利博物馆,同样具有强烈的时代性格;当年钢铁支架构成的埃菲尔铁塔落成时,其丑陋漆黑的钢铁机械美学,吓坏了所有的巴黎人,同时与周遭古典建筑格格不入,引来极大的批判声浪。特别是文艺界的批评最为严苛,文学家雨果更因为找不到一家看不到铁塔丑陋身影的咖啡店,而勃然大怒。

不过巴黎铁塔毕竟将整个世界带向机械文明的新世纪,而凯布朗利博物馆似乎也将宣告巴黎建筑的新世纪航向。数码时代的巴黎建筑会走向何处?的确是令人好奇的问题,Jean Nouvel的建筑创作,基本上为这项问题提供了某一种解答。

迷宫博物馆

根据官方说法,凯布朗利博物馆的任务是收藏非西方系统,如非洲、亚洲等地区的文物。其收藏内容的庞杂,令人怀疑整个博物馆似乎并没有能力去整理出各种文化的脉络,而干脆以一种仓储式的空间,将所有文物一股脑地展示出。

的确,整个凯布朗利博物馆以一种类似仓储空间与道具布景式的内装,在回旋的入口步道上,多媒体设备的投影影像,将访客投影拖曳至一个具有异国情调的暗黑国度,那是一种属于西方人的东方想象;也像是一个第三世界非理性、非线性的混乱迷宫。

行走其中,犹如身陷非洲丛林的泥淖里,亦或是不小心沉迷于日本古老线香的气味中。这座博物馆的确像是一座迷雾森林,很容易令人陷入其中,不容易脱身而出。动线复杂混乱,诱引着参观者进入一个又一个充满异国色彩的探险与传奇,我想到《法柜奇兵》,想到《古墓奇兵》或是《神鬼传奇》里的场景,对于许多西方人而言,这座博物馆更能将他们带到自以为是劳拉或印地安那·琼斯的情境中。

入口处的玻璃圆形空间中,置放着成堆的东方乐器、非洲锣鼓等等,有如实验室里沉浸在福尔马林中的人体内脏器官;那是东方文化的木乃伊,或是玻璃温室中彩色的泰国鹦鹉,它们远离家乡,被放置在异乡的奇怪建筑中,成为人们满足内心好奇与欲望的东方绮想玩具。战战兢兢地凝视这些对象,心中有些害怕会被突然睁开眼睛的什么玩意儿吓到。

当我在迷失发慌之际,亟欲找个出口指标逃出,很快地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这座巨大的迷宫之中,慌乱地面对着大批来自东方、与我似乎很遥远又很陌生的对象,我才发现:所谓的迷宫,其实是一座似曾相识、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活生生的植物墙

由法国知名热带植物学者Patrick Blanc所设计的“植物墙”,护卫着凯布朗利博物馆,茂盛的植物长满墙壁,令观者以为自己身在中南半岛的热带丛林中。法国人曾经在那里殖民,留下香喷喷的法国面包与浓醇的咖啡;如今那些丛林藤蔓有如怪物般,跟随法国人回到巴黎,在塞纳-马恩省河畔这座奇异的博物馆前张牙舞爪起来。

Patrick Blanc是生物界的艺术天才,他运用独特研发的技术,让二千多种热带植物得以在垂直的墙面活泼生长,绿意盎然的植物使得巴黎显得有些超现实。事实上,凯布朗利博物馆的庭园对于法国人而言,真的是十足超现实主义,那些东方或非洲世界的奇花异草,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巴黎市中心,而且是在塞纳-马恩省河畔的博物馆精华区,颠覆了过去对于所谓遥远国度的幻想,将真实的异国虚拟实境般地呈现在巴黎市民生活中。

相对于凡尔赛宫庭园的人工做作,我倒是蛮喜爱这座野蛮生猛的庭园,地坪上还有树脂做的琥珀化石,将苍蝇和其它昆虫凝固其中,宛如地面上不期而遇的考古装饰;水草丛生的池塘,芦苇中不知何时会窜出凶狠的鳄鱼……非洲风情的狂野池塘与莫奈睡莲水塘,在巴黎赛纳河畔相遇,然后我们才知道世界有多广大,有多丰富有趣!

博物馆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它教那些骄傲自大的西方人懂得谦卑,教那些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知道世界的宽广与无限。如果凯布朗利博物馆在塞纳-马恩省河畔有其存在的价值,它的价值就在于翻转了西方人内心长久以来的美学传统,让巴黎的文化重新具有其它的可能性。

地址:37, quai Branly - portail Debilly, 75007 Paris, France

电话:+ 33 (0)1-56-61-70-00

传真:+ 33 (0)1-56-61-70-01

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10:00~18:30(周四开放至21:30)

休馆日:每两周的周一

入场费:全票8.5欧元

优惠票:学生和25岁以下青年6欧元

交通方式:地铁:Pont de l'Alma(RER C 线),Bir Hakeim(6线),Alma-Marceau(9线), Iéna(9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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