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白粥做底,锦上添花
其实世间千变万化的粥品,都离不了白米粥做底子。而所有的幸福,不过是白粥做底,锦上添花。
2010 年7 月23 日星期四晴关键词:白粥亡妻
今天早上醒得很早,就索性洗漱,出去转转。空气中荡着微微的薄雾。我独自走在路上,并无过多期遇。
走着走着,就遇到那家粥铺,小小的店面,挂着大大的红底招牌——幸福粥铺。我走进去,落座。天色尚早,人却很多,只有老板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米是糯米,锅是砂锅,火是煤火,并没有什么特别。
我便安然地在角落里坐好,与对面一样等粥的年轻男子聊天。
年轻男人说,这里不是普通的粥店,与粥同卖的是一种对幸福生活的预期。这里面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当年,店老板和自己的妻子在一家工厂上班。男人常年夜班,女人常年白班。男人凌晨4 点下班,女人早上5 点半上班。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而每天凌晨,4 点20 分,男人都会准时点着火,锅中放水,米淘好了在水里浸泡着,待水开,放米,大火煮10 分钟后,改文火慢熬。男人在炉火旁弯着腰,用勺子一下一下缓缓搅动……所有的动作都小心谨慎,生怕吵醒了还在睡觉的女人。
半个小时以后,男人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进卧室来喊女人起床。女人睡得正酣,便翻了个身,嘟囔一句,又睡过去。男人听着女人香甜的鼾声,不忍再叫。坐在床前,看看表,再看看女人,再看看表,心里忐忑着,却怎么也不忍心去叫自己的女人起床。后来,女人却突然从床上弹起来,看表,慌忙穿衣起床,嘴里不住地埋怨:“要迟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男人却一脸憨厚地把白粥递过去,说:“不着急,还有时间,先把粥喝了,然后我送你上班。”
粥就是白粥,他们的生活,也仅仅只能喝这样的白粥,不加莲子不加红枣不加桂圆。这样的粥,女人喝了5 年,也就是这样平凡的白粥将女人养得面色红润泛着光泽。
年轻男人讲得很动情,仿佛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
后来,男人下岗,打拼事业。事业大了难免忙于应酬,便疏忽了妻子。但妻子并没有抱怨。只是,天有不测风云,男人生意失败,被人骗光了钱财,他因此一蹶不振,终日饮酒。有债主上门要账,女人求债主宽限。债主哪里肯听,说要砸了家里再说。后来,债主见女人死死护住那个煮白粥的砂锅,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给夺了去。女人去追,却不幸与疾驰的汽车撞上,命归黄泉。
男人在女人去世之后支起了这个粥铺,每天凌晨4 点20 分,准时点火熬粥。所有来喝粥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也都相信这个幸福的传闻。
一个年轻男人来到店里,说他的女朋友每天都要喝这里的粥,他便每天都起早来买。因为,他们相信,这样可以幸福到老。
后来,年轻的男人拿了粥走了,客人也陆续散去。只有我,定定地看着招牌上的那一行红底黑字。其实世间千变万化的粥品,都离不了白米粥做底子。而所有的幸福,不过是白粥做底,锦上添花。
后来,老板过来与我打招呼,憨厚地向我道歉,说:“今天的卖完了,不好意思啊!明天一定给你留一份啊。”我说:“不用了,已经喝过了。”然后,在老板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转身离开。
我是真的喝过了啊,腹中虽是空荡荡的,可心里却装着满满的幸福。
[9] 来得及就好
有一种幸福叫做被了解,有一种幸福叫做可珍惜。当然,还有一种幸福叫做来得及挽留。
2010 年8 月2 日星期日阴关键词:离婚淡漠
如果离婚也能让人感觉幸福,那真的就是幸福了。遇到兰溪和她男人李秋水就是在民政局,他们去办理离婚手续。李秋水遇见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大学生,决定抛弃糟糠之妻。想当年,兰溪也是中文系的才女,被李秋水这个小子用每天站在楼下守候的方式捡了便宜。后来,两人一起创业。有了起色之后,李秋水开始独挑大梁,让兰溪照顾家里。是啊!家里总是要有人照顾的,既然必须牺牲,从大局着想,兰溪就做出了让步。从此,兰溪的世界就是自家的三居室,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渐渐地,李秋水对她失去了兴趣,而认识的那个女大学生有当年兰溪的气质。甚至李秋水对兰溪这样说,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不爱你,可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兰溪什么都没说,答应了离婚的要求。她感谢他的坦诚,感谢他在婚姻存在的前提下没有背叛她,感谢他让她尽早知道了这件事情。
在民政局门口,李秋水多少有些窘迫,十年的情感,总有些分量。他拥抱了兰溪,甚至祝她幸福。兰溪说,我放你走,但是请让我再跟你说一段话,我希望你记住我为你做过的事。
第一,每天清晨,我都会拉开窗帘,为的是让阳光射进卧室,让你有一个好的心情。
第二,我每天把买来的水果洗好,放在盘子里,端到茶几上,是为了让你看电视的时候伸手就能够到。
第三,每个星期五,我都会买一大堆吃的东西放在冰箱里,这是为了让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会饿着肚子。
第四,每个星期六,我都会打扫一遍屋子,把灰尘、油渍和碎头发统统用抹布擦净,为了让你有一个洁净明亮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