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那些孩子愿意接受的语言(3)

 

虽然怀疑自己沾了新手的运气,被成功震撼的我们,知道必须学习更多的方法。我们买来吉诺特博士的书《父母与孩子之间》,很高兴地发现里面有大量的实际建议,可以马上运用。看着印刷出来的字句,反复阅读着某些章节,我们的信念有了依托。

有时,我晚上准备出门时,最小的儿子安迪会拉着我的腿大哭:"妈妈别走,留在家里!"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找出标题是"父母是天生的表演者"那一章,以最快的速度读完。当我走出去时就已经准备好了,我说:"亲爱的,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出去,你希望我们在家里陪你……但是你爸爸和我要出去看电影。"这些话可能像死记硬背的台词一样,但是确实能帮我们顺利看成电影而不引起孩子的强烈反对。

我们发现有关"表扬"的章节非常有益。过去,海伦曾经这样夸奖五岁的比利:"你真好、棒极了、你是最好的!"她从未理解比利为什么会这样反对:"不,吉米更好。"或者"别夸我了。"所以海伦使用了吉诺特博士的表扬方式。一天,比利修好了厨房中堵塞的水池,她没有说:"太棒了!你是个天才!"而是描述她的感受和看到的情景:"我原本以为要给水管工打电话了,这时你拿着皮搋子走了进来,两分钟就把堵住的地方疏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接着,比利说出了他能对自己做出的最可爱的评价:"我用了脑子,"他说,"我是个好水管工。"

本地的儿童指导协会寄来一份邮件,宣布吉诺特博士在我们社区组织了一个父母学习小组,给可能有兴趣参加的人附上一份申请表,我们都马上填好寄了回去。

第一天聚会时,小组成员的多元性让海伦和我很高兴,组里女性的年龄包括23岁到50岁,组员家庭的规模也各有不同,子女的数目从一到六个都有,大部分女士都结过婚,有一位离异的,还有一位寡居。我们的职业包括家庭主妇、教师和商业女性,还有一位艺术家和一位音乐家。宗教信仰也不相同,有新教徒、天主教徒、犹太教徒和无神论者。

我们之间的共同之处就在孩子身上。

开始的时候,聚会采取演讲的形式,每次都教给我们新的技巧,我们学会了和孩子打交道的方法和禁忌,知道了跟他们的情绪对话的力量、如何从精神上给予孩子物质上不能给予的东西。

就我而言,我一直在研究合理的方法,它让我获得了深刻的洞察力。开车时,我会耐心地给生气的大卫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堵车,为什么尽管我们很渴,却没法停下来喝点东西,而且,抱怨无法解决问题,不能让车流移动得快一些……

如今,在这种情形下和儿子说话成了一种愉快的事情,我会说:"嘿,我听说有个小男孩非常渴,我猜你现在一定想喝上满满的一桶冰凉的苹果汁!"

见大卫微笑起来,我便说:"满满的一大浴缸苹果汁怎么样?"我很感谢自己学到的新知识。

给日常生活带来变化的另一项技巧是把威胁转化成选择,把"如果你再在起居室玩水枪,一定会后悔!"变成"水枪不是在起居室里玩的,你可以在浴室或者房子外面玩。你来挑地方。"

我们开始注意到自己也发生了变化。首先,我们意识到自己对孩子说的话少了,显然,吉诺特博士经常重复的名言在我们身上起了作用:"只要有可能,就用一句话代替一段话,用一个词代替一句话,用一个手势代替一个词。"话说得少,就听得多--方式不同。我们开始倾听,在话语背后,孩子究竟想说什么。安迪曾经抗议:"你总是想着大卫--带他去图书馆、看牙医、参加幼童军",现在这话在我听来的意思就是:"你太注意我哥哥了,这让我烦恼。"

所以,我不会长篇大论地和他解释,而是直接讨论安迪真正关心的问题:"你是不是想让我多抽出时间陪你?……我也很想这样。"

我们还发现自己和孩子之间发展出一定的情感距离,不再那么容易被孩子或低落或疯狂的情绪所影响。过去,海伦常觉得她仿佛生活在战场前线,如今她幸运地学会了在"战场"中安之若素、不加过问,不再像以前那样冲过去把打架的孩子们拉开,而是冷静地向孩子发号施令,最终和平解决矛盾。当孩子们为了抢秋千而吵闹时,她会说:"孩子们,我相信你们能想出一个对你们每个人都公平的解决办法。"真正的效果在五分钟之后出现了,只听见后院中传来一个幼小的声音:"妈妈,我们决定了,我们要轮着玩。"

不是所有故事都有如此完美的结局,还出现了足够多的麻烦提醒我们不要沾沾自喜。实际上,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这套全新的教子之道,海伦使用的那些孩子们喜欢的语言,我们自己讲起来和听起来仍然不是太习惯。

孩子们也表现出了一点点的不适应,每次听到我们这样说话,他们就抬头盯着我们,脸上的表情像是在问:"这位女士是谁?"--我们甚至也常常搞不清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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