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超级富人的聚会(1)

"我刚才是努力要做到有礼貌,亲爱的夫人。市场的真实情况并不总是与一些叫人轻松愉快的好消息结伴而行的!"

"可是,那样一来,我们能做什么呢?"

"很可能什么也做不了,夫人!我们是在泰坦尼克号船上,已经看见冰山了。我建议你平静地享用这次宴会,并且在登上一条救生艇之前再多穿些衣服……"

我想起来了,今天晚上,伊萨贝尔的头发将试染一种新颜色,介于金褐色与橙黄色之间。这可以指望令人感觉不错,说不定还会有说令人耳目一新的呢。

我在火车上就已经在想象与她调情,打算这样来重新激发起我们婚姻的火焰……但这又不能不说是个愚蠢的想法。事实上,这一次,伊萨贝尔是根据我们的社交出场安排而提前去了一趟理发店。

今晚,有一些"朋友"在等待我们,其实,更准确地说是一些"关系"。这应该就是人们所称的"出去吃饭"--超级富人们的这种典型巴黎式的常规聚会,大亨们或Cac40(法国股市主导40指数)掌控者们的交流方式。一些传媒业或律师界的人物围在身边,少不了还有一小群冒充高雅的同性恋者和过时的明星。一个话题总汇:人们在这里将谈到莫里斯(请你们千万注意,是毛里求斯岛)日后可以经常去的豪华大厦;美国即将到来的选举,当然还有市场状况等等。

今晚饭局的东道主是设在香港的英国大银行--汇丰银行的一个副董事长。这位副董事长很善于通过适时出售一大堆优先认股权而筹集到资金。优先认股权是分发给那些最有功劳的同行的,正是他们使得我们从"90年代"初以来一直走运。

丰盛的酒宴摆在一个朝向星形广场的双层套间里。伊萨贝尔极喜欢这种满是轶事和著名时装设计师作品的晚宴。我不怎么喜欢,尽管我一向在宴席上大喝由主人提供的名贵葡萄酒,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好葡萄酒放开喉咙喝:来杯白马(谢谢,贝尔纳尔·阿尔诺);来杯夏沙涅·蒙特拉谢(谢谢,公爵先生)。

一开场照例是优雅的寒暄。宾主共计15人,包括一个AMF(金融市场主管机构,有趣的矛盾形容词)的高级职员;两名其他金融机构的高管,其中一名毕业于综合工程学院,名叫穆斯蒂耶,是不久前才"脱离危险"的克尔维尔总公司的"等级链"监管负责人;一家大牌周刊的闪闪发光的主编;一个从罗马来的意大利律师,他由一位迷人的女士陪同着。这位迷人的女士无精打彩地想要使别人把她当成是律师的妻子。在推杯换盏,大快朵颐,交谈渐起的同时,连律师本人在内,大家都对这个桃色的谎话抱以了心照不宣的微笑。还有一些客人,我实在懒得一一记住他们的职业了。

酒宴吃到中途,话题也变得集中起来。通常都是这样,在宴席上,主编之类的人物是最会饶舌的。他做出了一种与他那年龄极不相称的天真神态,转向了今晚的东道主。而此刻,主人正在就已经明显困难的金融时局发表着带有很大保留的悲观言论。但,主编却立即插话说:"我们,至少我们还没有太被触及到……法国的特殊性有时也有好的方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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