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豪也适时从袋里拿出一份递给我:“家宜,伯父伯母的都送了,这份是
你的。”我含笑地接了过头,点头道谢,正待拆开,他按住我的手,笑道:“不用急,回去再拆好了。”“好。”我转头对爸妈道:“你们今年一定满丰收,我就是料到,所以才只给你们带了鲜花。”“行了,照我们夏家的习惯,今年爸爸还得给你红包呢。家宜啊,每回到我们
发红包时,是我和你妈最开心的时候。”是啊,恢复独身,我照理是应该收红包的了。
环视家中热闹和喜庆的过年氛围,不由得抱着妈妈,有些哽咽。妈妈拍拍我的背,朝大家笑道:“你看你们大姐,被你爸一说,挑起感触了,这么大人儿了,有时候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心软。”我抹抹眼泪,破涕为笑,微微有些难为情。
程文豪在那头微眯着眼,那笑意似乎要溢出眼眶,亲和极了。沫沫脱了鞋子,趴在他身边,不时附和一笑。再看夏鸣和乐怡以及爸爸与妈妈,我既感到家庭的幸福,却又觉得因为我,而使这个大家庭有了缺口而感伤,如果肖逸还在,今年,是不是就圆满了。
妈妈让我把礼物放好,然后叫上我和乐怡一起去超市采购,这次照样打发了乐怡,我们再去了一次医药柜台,让那老中医替我把脉。
“药按时吃了吗?”
妈妈忙道:“您老的话,我都记着呢,每次定量定时,一次也未落下。”
老中医点点头,对我道:“这次看起来,确实是好了一点,中医最忌急躁,要慢调慢养,你们今天再开些药回去吧。”今天再听他说话,感觉江湖味道浓了些,妈妈则拿了方子去柜台抓药,一样一样和那店员对着。老中医是个善谈的人,观察我半晌,突然道:“你不要把我们老一辈的话不当回事,话是这样说,你这心态对病情倒有好处。”“谢谢。”我淡淡道。
我起身去找乐怡。顺便一个人慢走慢逛,倒也添置了不少东西。迎面走来的是林太太,我们在过道狭路相逢,避无可避,她气色很好,身着白色貂皮大衣,卷发直到腰际,充满弹性地垂着,妆容明显没有以前浓了,也许我看惯她浓妆,这会儿再看,倒显得有些苍白。离了婚,对她来说,似乎过得更加滋润。她真的是个很美、很有味道的女人,身上总是有一股别样的气质,看着很容易让人沉淀下来,难怪肖邦说,她是一个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确实很诱惑。
她看到我,翘唇一笑,眉眼间内容很多,风情万种,快步地走近,撑住我的购物车,偏头随便看了看我购买的东西,笑道:“肖太太,哦,不,我差点忘了,你已经离婚了。”
“你也一样,林太太。”她上下打量我一眼,笑道:“为了一个男人,把婚离了,工作辞了,现在混成这样,我真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敬佩你。”
我笑笑摇摇头,转了话题道:“你现在过得怎样?”
她甩甩头,冷冷道:“自然是好,他对我向来大方,何况这次他这么着急离婚,当然付了一大笔钱,不过我倒是看不懂了,他跟那个贱人也没有发展下去,跟你,似乎更加没可能,这样算来,你似乎比我差一点点。”
“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你喜欢他,就去说喽,何必活得这么累。”
我推开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你怎么心虚到要辞掉工作?”
“我不想影响到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