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楼上坐坐?”他转头看向黑森林的方向。
“不了,我约了朋友吃饭。”我匆匆把书收好,准备与他道别,他一把拉住我:“家宜,我们应该谈谈!”
我抽出自己的手:“文豪,现在我不想与任何人谈,而且我也觉得,我们没有
谈的必要。”
他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地拉我上楼,我不悦地看着他,他却已经悠然自得地跟
服务生点餐。
“给我一杯咖啡就行了。”我道。
“那好吧,先这样。”他打发服务员,把柠檬水推给我。
我双臂环胸倚窗靠着,程文豪已经吸了三支烟,看得出来他很矛盾。
他说沫沫彻底地征服了他的父亲,也很得他母亲的喜欢,他试图跟他父亲解
释,他与沫沫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可程伯伯执意认为那是他的逃避:“沫沫的
病已深入骨髓,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尤其是她接手念一的生意后,病根隐藏
得更深。”
我说我不是心理医生,我也觉得沫沫现在很正常,至少是在积极地走她的人生路,这样有什么不好。
他不由得苦笑,低头狠狠吸了一口烟才道:“情形只有我和她最清楚,我是医生,我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只是沫沫已经完全将我当作救生圈,看不到其他。”
“你跟她谈过?”他点点头,揉着眉角,十分无奈。他的意思现在十分清楚,是沫沫一厢情愿,可我想起那天接到程伯伯的电话,
那应该是一个严厉而又霸道的父亲。我问他,他找我谈话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亲自和沫沫谈一谈。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和肖逸离婚了,如果真是这样,对她再好不过。”我倏地抬头:“你的意思,是让她去找肖逸?你疯了吗?”他掐灭烟头,低头合上眼帘,不做声。我端起咖啡,一口也喝不下去,索性放下。“她和肖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
们都明白。肖逸走前有与她谈过,文豪,你如果真的这么想,我会看不起你。”沫沫早就在担心程文豪的态度,我和肖逸分开后,她又怎么会去找肖逸。而问题的真正关键是,肖逸并不爱她。
“我始终只是替代品而已。”他轻轻按住我微微颤抖的手。
“是,我知道这确实有可能成为你的心结,可是相处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沫沫确实是想和你在一起,这阵时间她作的努力,我们都看到的,文豪,我很开心,是你让她变得这么朝气、这么自信、这么积极……”
我有些激动地说着,可我发现,他看我的眼光早已经脱离了我们的谈话。他是故意的,虽然他引诱成功,却不开心,嘴角有淡淡苦涩的笑意。“家宜,我从未这么失败过。”
我收回有些怜悯的视线,我知道他不需要怜悯。“文豪,真的不喜欢沫沫,为什么要开始?”“不是我要开始的,但后来,确实是我没有刻意阻止。”
我没有再问他原因,却心里也大概知道是什么,如此高傲的他,当然不会选择做我的替代品,选别人当替代品总比自己去当好一些。因为他太清楚,太明白自己,而当替代品是需要糊涂的。
可沫沫从来都是目标清晰的人,这两人都傻,都糊涂,也都太自以为是,我自问有没有能力再管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