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我一眼,便说我定是个老师的好人选,我被她逗笑,她则说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虽然如此,我还是象征性地做了许多的考试题,约好时间进行试讲后,我便与她握手道别,她临行前送我厚厚的补习班宣传资料:“看看你以前的学生,是否有需要。”
时候还早,我去了趟惠兰诊所,临近节日,今天生意出奇冷清,苏遥接过我给她带的礼物,在她办公室坐下聊天。
她的头发还是长长了,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柔和,却没有以前那般出众,也许我是看惯了她短发时充满灵气和聪慧的模样。
她拉拉胸前的长发,似笑非笑:“我讨厌长头发。”
“天气这么热,不如剪掉。”
她笑着看我,没有回答,转而问起我来。
她凑近坐了过来,仔细看我的眼睛,我被她逗得笑起来。
她却显得很慎重:“家宜,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
“怎么突然这么说,难道医生一定希望人生病吗?”我低头玩弄左手的婚戒。
“不一样,家宜。”
我笑笑,转而说其他的。
她摊摊手,不再问下去。
我问她中秋如何过:“是否要去硕微?我想,任何男人那时候都希望有自己爱的女人陪他享受这成功喜悦的,他有这一天,一定是非常不容易。”她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坐得很端正,拿着一支金色的钢笔在指头上翻转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叹息一声,搬了椅靠窗而坐,看着阳光,一口一口饮着咖啡,我记得我放了五块糖,怎么今天还感觉这么苦涩。“小司马上升初中了,这是好事。”我道。她起身站到我对面,微微一笑:“家宜,这从来不是林放拒绝我的理由,也不该是这个理由。”我想是吧,凭她对小司做的一切,小司不该是他们之间的障碍。
“一个男人还不舍得放弃他习惯的生活,不想去改变,就只有一个原因。”她看向外面,专心用食指尖摩擦着玻璃:“家宜,是我不够好,这无关小司,无关林太太。”
“苏遥……”她已经做得够多,几年来,她从不给林放压力,知进退,这样的女子聪慧得让人心疼。
“是不是,不知道这个认知,我会过得更开心一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来。
“我是不是很傻,为他剪头发,为他蓄长发,我在冬天剪短,在夏天留长,我总是自讨苦吃。”
“那开始时,为何要剪短?”不剪短,就没有后面的一切。
“为了争口气,我以为我就算剪短,他还是会喜欢我。”
原来林放喜欢长发。可我还是觉得她短发好。
“家宜,如果你剪掉,又会如何?”她突然问道。
我一时未反应过来:“我?”
她却笑了,掸掉烟灰:“我随便一问,女人总是这样,从各种各样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找着让自己信服的理由,他爱我是为了什么,不爱我又是为了什么,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人的本身而已。可为什么,我却还一直要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