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前的三天,我饮食非常的差,肖逸为了让我多吸收能量和营养,换着花样为我做饭。
他佯装不悦用勺柄敲敲我的鼻头,说惩罚我,要我多吃一些。
“明天要动手术了呢?”我拍拍小腹。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要,我不要你看到我那个样子。”
“不行,不看着,我不放心。”
“你什么时候也学过妇产科了。你只知道如何拆人脑。”
“我担心他们疏忽,把什么东西遗留在你身体里,让你占便宜。”
我笑了,他何时也会讲笑话了。
不过第二天的手术,他还是全程陪同,连手也没有放开。
感觉浮浮沉沉的,白色无影灯照得人无处可逃。
翰克说他将致痛的坏东西全部切除了,手术很顺利,并且嘱咐我一定要心情开
朗,一切都会好的。他忘了跟我说,除了不痛,还有些什么,肖逸握了握我的手,我头一昏,睡了过去。我腹上伤口缝合时,已经月余过去了,肖逸闭口不谈孩子的事。“那不重要,你身体健康就好。”我则满带希冀道:“肖逸,上次你打电话跟约克说得很有把握,只要动了手术,就好了,不是吗?”“翰克说我们来得太晚。”我泪水纷掉落:“不会的,不会的。”“都是我不好,忙着工作和照顾沫沫,忽略了你。”
“别这么说,是我自己没留意,我以为只是小事。”我想杀了林太太。假期即将结束,肖逸的电话也不能再关着,一开机,许多的电话都拨了进来,爸妈急得要跳脚,他正在耐心地解释着。我望着他单薄的身影,也将自己的手机打开,不过一个月而已,就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出了大事一样,我喝了口水,一个一个解答他们的疑问。“我们潜水时,手机掉了,一直到今天,才请人好不容易将卡捞了回来。”卡捞回来还有用吗?我也不知道。
“后来我们就一直到处旅游,玩得太疯了,所以忘了给你们电话。”
肖逸说我编的谎话太蹩脚,我说这事原本就没有圆谎的可能。
我们没想着骗他们,他们也知道定不是这么简单,只是最终,我还是回了电话,还是作了解释,这就够了。
我单独去找了翰克,我执意要问清楚情况,我不想这么糊涂地回国,翰克叹了口气,在他眼里,这似乎没有必要,没有孩子也不是大事,见我如此恳求,他建议我们再待一个月,尝试人工助孕。
我回去征求肖逸的意见,他说就算不这样,我们也有机会,我叫道,难道是那个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吗?
“家宜,我相信我们可以。”
“不!我不相信!”
我们最终还是多留了一个月,肖逸从来不跟我争。
这时正是夏威夷最热的季节,这一个月来,我体重急剧下降,要突破自然规律,自然要付出代价,外面阳光热烈,我心头闷得好像暴风雨即将来临,肖逸每次都心疼地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尝试了,他不在乎。这几个月来,他遭的罪不比我少,医院见他不能回去,又给他安排了不少学术课题,我则在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