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我们像知己,不像医师和病人的关系,更多的时候,我们像好朋友般地谈心,原来心理医生也会病,而且一病,会更严重。
我不知道苏遥每天如何面对我,她越平静,我却越害怕,于是,这一个月,我都只在肖家。
“家宜,苏医生说你最近没有去诊所。”
“是,我最近在学画画,你知道,我接了些出版社的插图工作。”
他“哦”了一声,似乎在纸上写着什么,用的是钢笔,纸质很粗糙,我鼻子前似乎飘过些书香的味道。“听小司说林太太近来很乖巧,近两个月来都没有回来闹。”他呵呵笑起来:“是的,你若不提起,我都差点忘了。”“你们俩就想这样过下去吗?”他一愣:“你又想劝我离婚?这次是为了谁?”
我“扑哧”笑出声来。
他也笑道:“不好,我也被你传染了,看来我要去苏医师那里治治。”
我恼道:“你又影射讽刺我?”
他哈哈大笑,他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这笑声很空旷,又很遥远。
“对了,苏遥说小司情况很好,建议去进行一次春游,你要去吗?”我问还有谁,他说心理诊所的病人之间都是保密的,所以只有小司一人,他可能也会去。
我说我走不开,心里却为苏遥的勇敢而鼓掌。林放是个谨慎生活的人,他有地位,有身份,他不允许自己走错任何一步,纵然娶了林太太这样的女人,他也不愿意承认是错误,这场婚姻得以维系,恐怕也有这样的原因。
“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你陪小司,他不可能好得这么快,下星期天晚上,就是小司期中考试结束,一起吃饭吧,我想小司愿意让你一起分享他的成绩。”我有些犹豫:“其实,这段时间小司和苏遥相处得很愉快。你何不……”“家宜!”他突然打断我,“我会安排我的生活。”他突然低沉下声音,已有怒意。“对不起。”我起身,到画房开始调墨,看看时间,肖伯母应该买菜回来了,于是起身到厨房准备,听到开门声,我正在淘米。“肖伯母,是你回来了吗?”我答道,未回头,不紧不慢地将米淘好,插上电源,按下煮饭键。刚低头擦完手,一转身,便闻到浓烈的烟味,我挥手赶了赶,看到肖邦正倚在
厨房门口吸烟,头发还是乱蓬蓬的,脸上也未刮胡子,衬衫解的只剩两粒纽扣。
我笑道:“你不冷吗?”
他将烟头掐灭在水槽中:“你手能画画了吗?”
“是的,已经好了很多了。”
他旋身进屋弹琴,我倚在琴旁看他闭眼乱舞。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我笑道:“那很好啊,你也该结婚了。”
他摇头道:“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随即想解释,但却似乎想不到很好的形容词,一急便拉我到画房,指着我那幅画了一半的肖逸的画像道:“就好像这幅画,对,就是一幅画,你非常喜欢,对不对?”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