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肖逸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便到宿舍给他做饭、洗衣、搞卫生,你知道他需要这些!”
我确实很想笑,但还是冷静道:“沫沫,你不小了,不要再说这么幼稚的话。”
她狠狠上前抓住我:“我就是讨厌你这样,讨厌你抓住别人的弱点,讨厌你像妈妈,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眼里就只有丈夫!”
“妈妈没有错,她爱爸爸,她知道爸爸需要什么,她知道该为爸爸做什么。她没有事业,没有错,她的生活重心就是爸爸,这也没有错,这只不过是一种生活方式,没有对错之分。什么是虚伪,什么是真实,你去放肆地爱,伤害了别人,这就是真实吗?”
“你只把妈妈当作榜样,却忘了别人的感受!”
我不想再与她争执,拿了钱包和钥匙便要出门,她拦住门不让我出去,我想,也许我大骂她一顿,或许跟她大吵一架,会更好,她一直以为深受愧疚的折磨,她爱我,敬我,却爱着我的丈夫。
“沫沫,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找你详谈。”
“不!如果你也想用这招,像让肖逸屈服一样来让我屈服,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必耍手段,不必耍心机,你想怎么样,直接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你要怎么逼他!”
她已经陷入疯狂,我反手打了她一巴掌,很清脆,我从来没有打过她,我只不过想让她冷静下来,而不巧的是,这时肖逸回来了,我的手还停在半空,没有缩回来。
“为什么打她?”我的丈夫在不明白事情的真实情况下,便质问起我来。我笑了笑,收回手,走到门边换上鞋。
沫沫也许只是冲动地前来,更加没有想到肖逸会提前下班,我也没有想到。
我没有去超市,而是漫步到了西湖,在靠湖的一长凳上坐了下来,湖面吹来的风很凉,我才发现,我没有罩大衣,我以为我够冷静,够稳重,但还是忘了出门要穿衣服。
我没有想到沫沫会来找我,而沫沫也没有想到会被肖逸看到,这桩隐瞒了三年多的事情,就这么毫无余地地在我们之中撕裂开来。我甚至还来不及做什么,没有考虑好要怎么处理。我抱着自己在湖面吹风,不敢再回家,突然之间,我也迷惘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文芳在这时打给我电话,邀我出去坐一坐。
我想与其在这里冷着,还不如邀好朋友去玩。
我们又到了“天上人间”,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的“十一”。
我们点了很多酒,文芳指着眼角说,她有皱纹了,我说快三十的女人有皱纹是正常的。她说我还没有。我说我马上就要有了。
我们一直在喝酒,KTV 的声音开到最大,服务生进来好几次,欲说不说的,却让我们两人笑得快要趴下。
文芳说,为我们的二十八岁干杯。
文芳和丈夫想要孩子,但却不敢,没有能力;而我和肖逸不想要孩子,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因为我们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向何处,不,不是我,是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他只是一艘正在航行的船。
我握住文芳粗糙的手,很是感慨,曾经这双手,只需要握着纤细的粉笔条,现在却要侍候婆婆大小便。
我转而看自己,又觉得,如果我与肖逸离婚,也许我不会恨他,相较来说,这些年,他照顾我更多一些,可能老天爷觉得我一生太过于顺利和风平浪静,才会让生活与我开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