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哭丧着脸,控诉我和沫沫不听父亲的话,硬要改行,他无奈只能挑起重担。“肖逸说,你在实习期表现不错,医院已经要正式聘用你了,你可得好好打起精神。”
“姐,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医生的!”他摊摊手,不甚在意。我失笑捶了他一拳道:“医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你有空给你姐夫电话。”妈妈上楼来,说肖逸过来接我,我颇为意外,拉着想躲的夏鸣下楼。
“大姐夫!”
肖逸点点头,唤他过去,我和妈妈便去准备果盘。“沫沫这丫头不懂事,成天胡闹,嚷着换工作。”妈妈向我抱怨道。“你们别逼她,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我笑道,拈起一瓣橘子,却酸得我直吐舌。“她要是像你这样稳重,我和你爸就不操心了,她就是作,作天作地,我们家
境哪里不好,她硬是不正经,整天疯疯癫癫,不务正业。”“也不是这样说的,妈,她有自己的想法,我这阵有空,去找她谈谈。”“嗯,也好。”
我和妈妈回来时,夏鸣正耷拉着脑袋不断地点头,爸爸呵呵地笑。肖逸朝我挑挑眉:“医院十月要进批新人,夏鸣也在内。”妈妈即坐到他身边,开心得无与伦比,爸爸也是,我们夏家终于有人能行医了。我和肖逸手拉手地出去,和爸妈道别,在车上,我跟他说,很担心沫沫。
“不能逼她。”我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二十六了,连个正经的对象都没有,爸妈已经很宽容了。”肖逸显得很疲惫,刚刚在客厅时的神情,早便不见了,正要驶到正路时,路边突然蹿出一只野猫,我唤了声小心,他紧张地刹车,我额头还是撞到挡风玻璃上,“咚”的一声,只觉得头晕目眩。肖逸一脸的阴沉,骂了几声,帮我系上安全带。“对不起,我忘了。”这段路,我从来不系安全带,毕竟只是二十分钟的事情。气氛一直很沉重,到家后,他马上帮我敷伤口,我对着镜子一照,好像有些发肿,忍着痛,让他拿冰帮我散淤。
“明天还痛,便到医院看。”
我点点头,随便地冲洗了一下,便上床睡了,肖逸还在书房忙着。
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书房传来他的声音,好像在道歉,又显得非常地无奈。
我想爬起来,却敌不过睡眠,想着,看来明天真的得上医院,便这样睡得人事不
知了。
早上醒来,肖逸已不在,我鞋也未穿便跑了出去,看到餐桌上有碗筷,看痕
迹,应该是他自己做的早餐。肖逸母亲去世早,他生活独立能力很强,因为这几年
事业太忙,才让我辞职回家照应家里。
打开冰箱,里面还放着另一份,牛奶、牛油菠萝包和一份煎蛋。
我慢慢划着蛋白,小口地吃着,觉得很温馨。他的手总是这么巧,不管是厨
艺,还是手术,甚至……我想起,自己曾在他手下颤颤发抖却又欢愉的模样,不禁
红了脸,可转念一想,好像入了秋,他便没再抱过我。
清理屋子后,我觉得头更痛了,便换了衣服,去了就近的医院,医生给我照了
X 光片,说没有大碍,就是不能太劳累了,还开了些药。
回来的途中,刮起一阵大风,吹起满地秋后的落叶,厚厚的法国梧桐叶,在脚
边旋转,我突然之间觉得很空虚,不知道怎么和司机说的,停下来时已经在市十四
中,我任教的学校。我当年教的是小学班,妈妈听说现在的小孩,越来越皮,死活
不同意我教初中。
学校还一如既往,很明亮,是欧式风格,门口那顶大的喷泉似乎经过了改造,
水样更加地漂亮,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正在操场奔跑,多好的青春,肆意挥汗的青
春,可惜,我只教了一年。
门卫的许伯伯还认得我,大声道:“夏老师,好久不见你了,你病了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