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听骰邪术 败尽豪兴杀泰兴(5)

叶汉旗开得胜,盅盖一移,抑扬顿挫唱道:

“三五齐开,全骰!”

好家伙,三个骰子,全部开出五点。金爷或许听出全骰,或许三个骰子有一个没听清,他买的是“大”,下3000元的筹码。其他赌客跟着投买,赌注共有万元。按规定,全骰庄家统杀。叶汉为赌场赢了万元,傅老榕脸上显出喜色。

下一铺,叶汉摇盅之后,金爷买“小”,开出真是“小”。金爷下了5000的注,其他赌客上一铺吃了亏,不敢下注,结果成了金爷独赢。

叶汉输了一轮,但没有让其他赌客占到便宜。

接下四铺,金爷或下大注,或小注试赌。连同众赌客赢的钱,赌场输了

两万多。傅老榕脸色阴沉,叶汉没注意老板的脸色,只在心里想,摇全骰有多难。

“三三见九,九报全骰!”

叶汉终于摇定一个全骰,把投买的“大”门“小”门上的注资统吃,总共有万元。

又是一铺,这万元全倒了回去,还另贴赌客2000元筹码。

“买定离开又试开呀!”

“六六六顺,全骰全顺!”

金爷这次没下注,叶汉只杀了其他赌客的7000元赌本。

接下三铺叶汉全输。接着,叶汉凭感觉摇了一个全骰,脸上却毫无表情。

金爷听得很清,是一个全骰,他略微瞟了叶汉一眼,有一点犹豫,放弃了下小注戏弄赌客的念头。赌客见金爷不下注,都猜是个全骰,也都不下注。叶汉连叫三巡,没有一个赌客回应。叶汉就唱道:

“无人投买,且收摊呀。”

这是赌界不成文的规矩,没人下注,庄家就有是否再赌的决定权。叶汉此招是明智的,尽管他能摇出全骰,但只有二三成的把握,赌场仍是输钱。幸亏叶汉有这点本事,要不赌场输得更惨。

次日,听骰党上午扫荡福隆新街,下午去突袭十月初五街,落夜后在中央酒店冒头。叶汉像救火队长,哪里着火,就往哪里跑。尽管头晚叶汉又练了一整夜,摇骰本事有所长进,仍是输多赢少。

到午夜,金爷大概听骰听疲倦了,带领随从离去。叶汉松了一口气,头昏脑胀去吃夜宵。正准备回去睡觉,傅老榕的内侄简坤叫叶汉上总公司。

到总公司,傅老榕、高可宁两位老板均在。福隆新街、十月初五街两间赌场的总管站着,中央酒店赌场总管简坤也站他们后面。叶汉见状,便站到简坤后面。傅老榕说:“你今天累了,过这边来坐。”

叶汉忐忑不安过去,瑟瑟地坐两位老板的侧面。高可宁给叶汉端上一盅泡好的茶。叶汉低头喝了一口,抬头见两位老板紧绷着脸,心里一阵发慌,又躬着腰站起来。两位老板不再理会他,听三个赌场总管汇报亏损情况。

高可宁沮丧道:“一日就亏掉12万,就是何东(当时香港的首富)来开赌也亏不起,这个骰宝还是关掉算了。”

“关掉,就这么关掉?”叶汉虽是胆怯两位威严的老板,心底藏话还是锁不住口,“关掉容易,以后赌场靠什么招人的赌式赚钱?”

“神秘党来时关,去时开。”高可宁道。

“我要是神秘党,就关时走,开时来。这样我们赌场会弄得永远开不成骰宝。再说开开关关,会失去信用。”叶汉跟高老板顶起牛角来。

傅老榕用凛然的目光睃三个赌场总管一眼,说:“你们哑啦?我给你们开八九百元的人工,现在都成了死狗。”傅老榕的口气算是从侧面表扬了叶汉,叶汉坦然坐下,咕噜噜喝茶。

福隆新街赌场的总管说:“先把骰宝停些日子,叫汉哥专练摇全骰,铺铺开出全骰,神秘党就没了戏。”

“我没这个本事。我有这个本事,别的荷官也不会有这个本事。假设都有这本事更糟,以后谁还敢赌骰宝?”

十月初五街赌场总管说:“汉哥昨天跟我露了点风,说神秘党会听骰。摇骰时,我们派人混在赌客里起哄;要不,放爆竹热闹气氛,恭贺客人铺铺押中。赌场弄得闹哄哄的,就搅乱那个金疤党魁的听力。”

“你尽出馊主意。”简坤自恃是中央酒店赌场总管,身分特殊,当面嘲弄起“十月初五”总管来,“赌场何时不是闹哄哄的?金疤党魁照样能听清骰子,可见他不是个凡人。我倒是有个绝妙的主意,能破他们邪术。”简坤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把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探到神秘党临时的巢穴,他们住在拱北(今珠海市)。他们赢了我们赌场大把的钱,我们就派几个会武功的蒙面弟兄,在路上洗他们的钱。”

“啪”的一响,傅老榕一巴掌打在他内侄的脸上,简坤嘴角流出鲜血。傅老榕气汹汹道:“你想要我们赌场坍台不是?我们做的是正途生意,信用第一!开赌只能在赌场杀赌客的钱,万万不可出了赌场洗赌客的钱袋。如此,以后谁胆敢到澳门来赌钱?”

许久没人敢做声,叶汉本想说几句赞同的话,说傅老板是做长生意的“眼水”,见这气氛,忍住了没吱声。

高可宁把头侧向叶汉,说:“阿汉,都讲你是曲曲肠子‘心水’多,你看还有没有办法?”

叶汉道:“我有一个舅,是做堪舆师的,他常向我谈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金克木,火克金,水克火,土克水,木克土。世上一物降一物,有邪术出现,就会有破邪的法术。”

“你有破听骰的法术?”高可宁狐疑问道。

“试试看。”

“不能试试看,听骰党每日像搬山样搬我们的钱。”傅老榕插话道。

“我有把握。”叶汉抖胆说出这句话,他又添了一句:“我只要三天时间。”

傅老榕道:“军中无戏言,我们立下军令状。若破不了他们的邪术,泰兴就要垮台,我跟老高做老板的跳楼,先把你扔下楼!”

叶汉打了个寒战。其实,如何破其邪术,他心中却是一点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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