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左右逢源 赌坛大鳄霍芝庭(8)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当卢九蜚声省港澳时,那时的霍芝庭只能仰其鼻息。

卢九本名卢华绍,广东新会人,在家排行老九,故名卢九。卢九是钱庄老板,还是清末民初南粤著名的鸦片商,在澳门的赌业未成大气候之时,澳门的鸦片盛名可与香港比肩。在澳门的政府架构中,就有“鸦片专卖局”和公设的“烟膏配制场”,政府将鸦片专卖权用招承的方式批予商人经营,卢九曾长期做官府庇护下的鸦片专卖商。在很长的历史时期,澳门政府库入的大头是鸦片,而不是赌饷。澳府与鸦片商相互依存、荣辱与共。从19世纪后半叶起,澳葡当局向对葡国利益和澳门社会有贡献的葡籍华人授予“葡萄牙爵士勋章”,获此荣誉者,竟有八成是鸦片商人——卢华绍正是其中的一位。

在有关孙中山生平活动的文章和传记中,大都谈到卢华绍与孙中山的交往。

卢九有财势为底气,在赌界的表现不同寻常。但是,在这次赌牌的竞取中,最大的风头却给霍芝庭抢去了。粤省及澳门的赌界人士,莫不说如不是高佬裘,卢九根本搞不掂赌牌。

卢九既瞧不起暴发户高佬裘,又不得不折服高佬裘。在竞投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卢九只能屈躬向高佬裘讨教,并“诚心”拉高佬裘加盟。现在搞掂赌牌,卢九便认为是他在澳门的深厚根基起决定性作用。卢九在很多场合(包括高佬裘在场),动辄吹嘘起他与孙中山的“深情厚谊”。高佬裘在广东结交的权贵,几乎尽是遭粤人唾弃的军阀,并且,孙中山居澳和回澳期间,高佬裘也大都在澳,却无缘高攀中国第一名人孙中山。卢九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高佬裘:“那时你在不在澳门?”

这些话于高佬裘听来,十分不舒服。

卢九这样贬高佬裘,是要压高佬裘一筹,他的内心实则非常畏惧高佬裘。高佬裘是广东的赌坛大鳄,若执意在澳门发展,难保不会成为澳门的赌霸。那么,卢九“辛辛苦苦”搞掂的赌牌,就变成为高佬裘的。高佬裘若独揽豪兴大权,卢九就要做孙子。

因此,卢九处处提防高佬裘,重大决策不再与高佬裘商量,高佬裘提的经营建议卢九也不采纳,生怕豪兴形成以高佬裘为核心的既成事实。如是,离高佬裘篡权为期不远。

霍芝庭是否有“埋手”豪兴之意,这要看形势的发展。如果他在广东的赌业没戏,必来澳门直接参与经营,如果大家和睦相处,霍氏不至于那么龌龊;倘若卢九肆意排挤霍氏,霍氏必会搅得豪兴天翻地覆,要么大家都不要开,要么由我独揽大权。

陈济棠坐稳“南粤王”的交椅,霍芝庭与陈接上热线,赌业前景光明。霍氏当然要坐镇赌利更大的广东。从1931年起,霍芝庭愈来愈少来澳门。外人不知内情,说霍芝庭不屑在赌利甚小的澳门执业。

霍卢两人极少见面,但芥蒂仍在继续扩大。霍芝庭要退股,两人因股份作价闹得不快。终于,霍芝庭拿出撒手锏,支持傅老榕到深圳开赌,与澳门赌场争香港的客源。

霍芝庭是过山虎,过去了不回头便没事。卢九与范洁朋都是座山虎,一山难容二虎,卢九与范洁朋的关系又怎样呢?

老范赛狗

范洁朋也是澳门一代名士,曾任澳门商会主席、镜湖医院院董,他是澳门赛狗的奠基人。没有范洁朋,恐怕就不会有今天的逸园赛狗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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