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病人(2)

小白收了眼泪说:“这样啊,那我们还是不要去刺秦了,秦始皇就喝这样的药?简直生不如死啊。”

我说:“也许这些御医也恨秦始皇吧。”

小白说:“那么多人恨他,他还是得了天下,上帝难道下岗了么?”

小乐这时候插了一句:“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原谅这个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吧,阿门。”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小乐是有信仰的人。难怪她不让我滥杀无辜。我一直很羡慕有信仰的人,有了信仰,心灵就有了依托。不管信仰什么,上帝也好,佛也好,心里有了底子,自然气定神闲,拿得起放得下。

像我和小白这样没有信仰的文艺青年,活得就很迷茫,很容易开心,很容易生气,愤世嫉俗,又自命清高。总觉得人间没个安排处,一件破事能想很久,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小白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就让我们把他送到他出生的地方。我和小乐很难过,可是没有办法,还是租了辆大马车,离开了咸阳。

在路上,我们遇到一个要搭车的人,上车后,他自我介绍说他以前是个兽医,刚在咸阳进修完,以后就可以医人了。他说这年头,人好忽悠,畜生不好忽悠。人病了,你可以让他去检查,肾有病了,你可以先让他去检查肝,化验血化验尿,最后再检查肾。这一趟下来,可以赚很多检查费,虽然这些检查都是没用的,可是病人因为怕死,最后还是得听医生的话。而畜生就不同了,一次两次治不好,人就把畜生杀了,卖肉。这些病畜的肉人吃了之后也会生病,最后还是便宜了医人的医生。

小白听了那兽医的话,吐了口血,说:“医生也是人,他们就不会生病么?”

兽医一边擦小白吐在自己身上的血一边说:“他们是医生,懂医理,所以是忽悠不住的。”

小白又往兽医身上吐了一口血说:“政府难道不管这些么?这些没有良心的医生真该治治了!”

兽医可能是想下去换乘别的车了,弯着腰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面看了看,发现前后十里都没有车,天色也暗淡下来了,于是只好又坐下说:“是世道不好,现在大家都向钱看,悬壶济世不但会被骂作傻逼,最后还会饿死,毕竟物价都在疯涨,工资却不见涨。”

小白终于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把血吐在帕子上说:“我的命就是毁在这些没良心的医生身上了。”

兽医摸了摸小白的脉搏说:“你怎么了?”

小白说:“我右胸胁疼,在本地的医院治疗之后,呼吸就不顺畅了,跑到咸阳请了御医治了之后,就开始吐血了,我想我离死不远了。”

兽医惊讶的说:“哇靠,你是我医的第一个人,我就不忽悠你了。这只是肋间神经疼而已,俗名叫岔气,我给你开点药,保管你药到病除。”

小白叹了口气说:“每个医生都说药到病除,药都从嘴到肛门了,也不见病除。”

兽医拍拍胸膛说:“你放心,你们免费让我坐车,我自然免费给你治病,既然是免费,我自然不会骗你。”

小白眼神里闪出一丝希望,说:“那你就治吧,反正我也要死了。就把身体借给你做做实验吧,治不好我也不怪你,治好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们混吧,我们给你开高薪。”

兽医听了小白的话,大喜,连忙去开药箱,一边开一边说:“本来还想给你用点便宜的药,你这样一说,我还是给你用最好的药吧。”

小白吃了兽医的药,睡了一觉,醒来就好了。从此以后,兽医就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小白的遭遇让我们决定把刺秦行动推迟一下,先杀一些没良心的医生再说。

每到一地,我们先去医院找医生看病,我们本身是没病的,到了医院,如果医生让我们做检查,或者明知道我们没病还是吓唬我们说有病非要开药给我们吃,当晚,我们就会把这个医生带到竹林里。到了竹林里,我把他按倒在地上,小白和兽医负责把它把他的四肢分别拴到四棵拉弯的竹子上,然后我把手松开,这个医生就会弹向空中,被绷成一个平面。

如果这个医生皮太厚,一下没有绷死。我们就搬来树桩作为凳子,把医生的身体当桌子,在上面打扑克或者麻将。如果小乐觉得血腥,不愿意参加,我们三个就打斗地主。如果兽医不忍心看,毕竟惺惺相惜,兽医也是医。那我和小白两个人就下棋,但只能下象棋,不能下围棋。因为医生的四肢在强力的牵引之下,身体正在逐步解体,一局象棋下完,收好棋子,这个医生的皮基本上就快崩开了。如果是下围棋,下到一半,医生皮开肉绽,血就会溅到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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