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被鬼撞的周宣王(1)

被鬼撞的周宣王

说西周灭亡于一个谣言,并不为过。想要把这一结论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么,就该从一个阳光充足秋意浓浓的下午说起。这天下午,周朝第十代领导人宣王在打猎时被鬼撞了。撞他的"鬼"是三年前因失职罪而被他杀掉的上大夫杜伯和自杀的下大夫左儒。据宣王身边的大臣尹吉甫后来回忆说,宣王在打猎过程中越来越兴奋,后来就一个人驾车追向一只老虎,尹吉甫虽然十分想跟上大王,但无奈胯下马的速度不够,还是被落下了一大截。当他正卖力追赶宣王时,宣王突然停了下来,对着前面一块空地,又是大怒又是大笑,尹吉甫刚赶到宣王面前,宣王就大叫一声,从车上栽了下来。尹吉甫来不及整装下马,就从马上滚落,扑到宣王面前,大喊大叫。大队人马也纷纷赶至,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宣王睁开眼,眼里全是恐慌,吩咐赶紧回城。大队人马又匆忙飞快地赶回都城。

宣王没有让尹吉甫走,捂着胸口哆嗦着把刚才的事说给尹吉甫听。尹吉甫听完宣王断断续续的讲述后,便下了结论:大王由于早就有病在身,这一次可能是兴奋过度,体力透支,所以,被鬼撞了。

据宣王的讲述,他当时追赶一只老虎时,老虎突然消失了,正当他疑心是不是撞鬼的时候,两只鬼就真的在他面前出现了。上大夫杜伯和下大夫左儒在一辆车上还是很友好的,并跟他打招呼。宣王当时正想把"你们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这两只鬼,可这两只鬼似乎看透了宣王的用意--他们不喜欢别人叫他们为鬼--突然就愤怒起来,指控宣王是无道昏君。宣王抽出剑来,大怒,随即又哈哈大笑,想把两只鬼再次杀死。但两只鬼比他速度快,抽出一支箭射向他。宣王只觉得胸口一痛,就从车子上一个倒栽葱下来了。

宣王被鬼撞的事件明确地记载于史册,我们知道,鬼轻易不会撞人,也不会轻易去敲人家门,除非这家人做了亏待他们的事。宣王到底对这二人做了什么事,才让这两只鬼冒着见光死的危险来找宣王报仇呢?

上大夫杜伯和下大夫左儒是好朋友,撞宣王的三年前,他们还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不过,杜伯的劫数在六年前就注定了。六年前,宣王励精图治,把已经在诸侯中间丧失的周朝影响力挽回大半,历史也认为,宣王能改前任的昏庸无能,而使周朝中兴,可算得上是一位明王。但由于他进取心太重,在与少数民族姜戎的战争中屡战屡败,引起了国家的危机,又使得诸侯对中央不那么尊重了。

宣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就停止了对姜戎的征伐,他的雄心受到了打击,整日闷闷不乐。在他的朝堂上和后宫内,没有一件事能引起他的兴趣。不过最终,两段"月将升,日将没;糜弧箕胞,几亡周国"的(童谣)谣言把他的神经挑了起来。

这两句谣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都城被一群小儿传唱,官员捉住了两个"歌手",一位歌手告诉官员,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儿教给他们的。官员在搜寻几天后没有得到红衣小儿的踪迹,就把歌谣报告给了宣王。

宣王只能对第二段的最后一句"几亡周朝"似懂非懂,所以,他必须要向臣子请教。宣王的臣子大都精通童谣,特别是这种仿佛谜语一样的,按照一位大臣的解释,这童谣所说的征兆显然不好:"厚,是山桑木名,可以为弓,故曰臣弧。箕,草名,可结之以为箭袋,故曰箕舵。"所以,这位大臣愚见:"国家恐有弓矢之变。"另一位大臣也持这种看法,并解释了那红衣小儿:"凡街市无根之语,谓之谣言。上天做戒人君,命荧惑星化为小儿,造作谣言,使群儿习之,谓之童谣。"并且上升:"小则寓一人之吉凶,大则系国家之兴败。荧变火星,是以色红。今日亡国之谣;乃天所以做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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