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一时间大家对这件事情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那位办事员小刘,听到这决定后愣了好一会儿,接着就捂着脸,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谢彩凤马着脸,用一种威而不怒的口气对小刘说:“我们云丰运输公司不是托儿所,你要哭的话,请回家去叫你妈妈哄你哭够了再来上班!”
这时,会场内又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谢彩凤说:“我们云丰运输公司将要建设成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并举的现代化企业,绝对不能容忍任何玷污我们企业的人和事,像牛宏这样的害群之马,就应该绳之以法!”
又是一阵掌声。
这时,站在主席台前的牛宏周身颤抖起来,这与搬运工人们在码头上看到的那位剽悍孔武的牛宏大不一样,与在牛背湾大黄桷树下扯皮条练把式威武潇洒的牛宏更是判若两人。一些搬运工人不满意了,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最见不得在见真钢的场合就变作狗熊的家伙。于是,台下就响起了一片嘘声。
一位警察板着脸,向职工们念了对牛宏拘留待审的决定后,那些警察推搡着就把牛宏带走了。这时,会议室后方一阵骚动,只见一个头上缠着白纱布、走路颤巍巍的老人在两个人的搀扶下,慢慢向台上走来。大家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癞子书记,想不到几天不见,他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癞子书记边往前走,边用手指着主席台上纹丝不动坐着的谢彩凤,用含糊不清的口气说道:“好你,你,你个黄毛丫头,也,也敢过河拆桥。老子年龄不到就不得退休,偏要在站上牵扯你眼睛——”癞子书记还没走到台前,就绊倒了,幸亏有人搀扶着,不然可就摔惨了。
谢彩凤走下主席台,一把扶住癞子书记。“老书记,你病了就应该在家里养病,要相信年轻人会把云丰运输公司的事情搞得更好。”
癞子书记对谢彩凤翻着白眼。“好,好,好。”癞子书记说第三个好的时候,大家都清晰地听到他喉咙里咯咯的响了几声,然后,他的嘴巴就张得有鲶鱼嘴那么大,却是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就从那天开始,癞子书记再也讲不成话了。
等谢彩凤同几个人扶着癞子书记走了后,会议室里早吵成了一锅粥。那位老搬运工人说:“今天的事情,不,这些天的事情,可真多呀,像有人在铺派。”
好些人都说:“是呀,怪头怪脑的,完全像在演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