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出来,别说我自己一哆嗦,王刚和越南人明显身子软了。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咔"一声响,这是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想象着手机四分五裂的样子,胸口憋的这口气总算出来了。
亚森不愧是亚森,这种情形下,他的反应还这么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脚步声响,他慢慢走了过来。眼前一亮,他点着了打火机,黑暗中顿显一张脸。火苗幽蓝,在风中时起时伏,亚森的脸照得诡异莫名。他眨着眼看我:"你鬼叫什么!"
"你在给谁打电话?"
亚森有点恼怒:"你管我给谁打呢。"
"这里没信号,你怎么打的。"我现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思维明显出现紊乱。
"没信号有没信号的打法,你操那心,又没给你打。我们现在已经生死一线,你还有工夫扯这些。"亚森看出我眼神涣散,神智有些不正常。他举着打火机照了照越南人和王刚,这俩小子比我强不大哪块。尤其王刚,一张脸煞白,没有丝毫血色,眼看就要翻白眼,在那直捣气。
亚森"操"了一声:"你们这些废物蛋,刚才一个个不是特牛逼吗。王刚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个考古工作者,吓得都快尿了,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
我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亚森搔搔头皮:"此路不通,这个洞是死胡同。我刚才摸了一圈,应该是个封闭空间,我们只能回去。"
越南人长叹一声:"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王刚已经回过神来了:"现在谁要能让我在太阳根底下美美睡一觉,我这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亚森一笑:"就你小身子骨,谁要你。都起来跟我走,好歹闯一闯,不能就这么臭在这,将来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我们三个摸着石壁,一咬牙,站了起来。拽着亚森的衣服,跟在他后面。
亚森挺精明,轻轻一推手电,眼前出现一束光,他大概看看地形,随即熄灭手电。就这么走一段打一段。他这人堪称活地图,什么地形地貌打眼一看,心里就记个八九不离十,带我们走的路也比来时平坦了不少。
这种情形下,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浑浑噩噩,走一站算一站。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们终于走出了洞窟,来到外面时,已经有了光亮。从山洞顶端下,射下束束柔和的光,如幕帘一般垂到地面,在光束中,一排排的蜥蜴人挺立不动,双眼紧闭,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光与影,在洞壁、蜥蜴人、怪石中变幻不定,景物凄美飘忽,像极了想象中的世界。
阳光是我们最渴望的,而蜥蜴怪人是我们最害怕,此时两种事物融合在一起,构成一副极为病态的画面。越南人已经迷离,丝毫没想起要拍下这幅难得的景色,嘴里喃喃:"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