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成交，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来回讨价还价。他回到柜台前跟乔奈尔还价。
“价格不够低，”她说，“我们每个人只想出1000块。”
汤姆已经料到这个回答。他点了点头，又回到里屋。
“还能再低点儿吗？”他问普里西拉。
她感觉到他的忧虑。三十三年的婚姻让她能像电子仪器一样读懂他的情感。她按着计算器。
“17000块。”她答道。
汤姆划掉乔奈尔写的12000美金的数字，潦草地写上15000，递给普里西拉。
“这样行吗？”他问。
“荒谬。”
“这对生意有好处。”
“我们这样卖，就没生意可做了。”
汤姆沉默了。普里西拉更坚定地说：“不可能。”
汤姆看着他的太太。他想起，自从六年前她开始跟他一起工作后，他变得多么轻松。她对每一块钱都了如指掌，擅长打理账务。生意经营得成功很大程度上都归功于她。更重要的是，他信任她，胜过任何人。
但是，今天，这些都无关紧要。今天，他希望她能灵活些。
“直觉告诉我要这么做。”他对她说。
“你15000块卖掉它，我们就不赚钱了。”
这时，汤姆·范·甘迪才意识到，不管有没有利润，有多少利润，他都愿意做成这笔买卖。一个是因为他不想让这么多女人失望，就像在高中打橄榄球的四分卫时，不想让球迷失望的那种感觉。他也明白让十二个女人转身离去并不是什么好生意。此外，更深层的原因是，他想看到普里西拉能像这些女人们一样开心地笑，自从六个月前她的妹妹多琳去世后，他再也没见她那样笑过。
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是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重要到让他萌生了一个想法。
汤姆·范·甘迪很少做妻子反对的事，他知道如果继续跟她争执，他一定会输。既然已经有了声明，此情之下，最好是事后请求原谅，而不要事前征求许可，于是他决定晚点儿再应付后果。他走出里屋，来到前台，把自己写的数字递给乔奈尔。“我可以这个价格卖给你，”他说道，“但有一个条件。我希望你让我太太成为你们当中的一员。”他不知道普里西拉会有什么感觉，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参与。他只知道自己希望这些女人能够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乔奈尔看着面前这位言语温和、魅力无穷的男士。她猜不透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的太太参与其中，也不知道他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或其他的女士们会不会喜欢她。但整个想法不过就是包含与共享，于是她一点儿也没犹豫。
“成交。”她说道。
乔奈尔担心的并不是汤姆的太太，她担心的是自己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找到的那些女人会因为多花两百美金而犹豫不前。那她该怎么办呢？她将这份顾虑藏在心底，这一天，她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汤姆回到里屋。
“我15000块卖给她们了，”他说，还是对着她低着的脑袋，“但你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普里西拉抬起头，看着他。
“你说什么？”
“那群女人。你将成为她们的一分子。”
她明白他对最终的卖价感到抱歉，于是一大堆牢骚抱怨的回击出现在脑海中。他疯了吗？他忘了购物广场拿7%、店员拿3%的佣金？他们甚至都收不回成本。她总是扮演斗牛犬，执拗地唱着红脸儿，而他却是黄金猎犬，温和的老好人。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还争什么呢？既成事实，说什么也没用了。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她说道，再无他话。
普里西拉留在里屋。她对那些女人没兴趣，对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也没兴趣，对拥有一条自己随时都能借戴的项链更没兴趣。她只想着，如果她的丈夫一直这样做生意，他们就该关门大吉了。她又埋下头，试着计算，看怎么能弥补今天的损失。
汤姆·范·甘迪看到了他太太没有看到的东西。他看到了一群与众不同的女人。做珠宝生意二十七年来，他在销售过程中不断地跟女人打交道，对女人有很深的了解，但还从没见过这样一群女人。他看到了一种集体的生命力，一个出乎意料的良机。他看到了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