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菩提树下(4)

金蝉斋主望着睡在草地上的许小西,满月似的脸庞,静谧的大地,温情的草……存在于内心深处很久的那一丝细腻脆弱的情感渐渐苏醒过来,从一开始的时候,他是半开玩笑的,是不够认真的,是去撞运气的,可是,他没想到,许小西,竟能走进他的心灵。此刻,他有一种亲吻许小西的冲动,想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许小西感觉到头顶的阳光有了阴影,仰面躺在草地上的她,睁开了眼睛。金蝉斋主的手臂撑立在她的上方,他在看着她,用专注而又深情的眼神,许小西吓了一跳,而后,一股巨大的幸福的暖流传遍了她的全身。在对视的一刹那,她在心里呼喊着:我终于找到了……

想起那枚刻有金蝉名字的玉石,还有菩提树下的亲吻,许小西问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吗?

然而,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就发生了争吵。经过国贸时,许小西和金蝉斋主准备就在这里解决晚饭,因为龚铭天电话他们说晚上要继续排练。许小西想吃“真功夫”,蒸排骨是她的最爱,金蝉斋主想吃“吉野家”,蒸鸡蛋是他的最爱。两人互不相让,在外面的草坪边吵起来。

不时有行人驻足观望他们。金蝉斋主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必须想一个两全的办法解决问题。

金蝉斋主说:“许小西,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保证我们不吵架。解决吃饭的问题。”

许小西来了兴趣,也不计较刚才吵架时的脸红脖子粗了。

金蝉斋主说:“今天我们既不吃真功夫,也不吃吉野家。”

许小西说:“那去哪儿呀?不吃吗?”

金蝉斋主说:“我们去永和大王好不好?你听,永和永和,是不是代表永远和睦呢。”

许小西鼓掌说:“你真聪明!同意,走,我们就去永和大王!”

金蝉斋主挽着许小西,心里说:摆平女人,就这么简单。

17

闲来没事的时候,许小西喜欢泡论坛,写博客,在MSN上瞎聊。有一天,许小西在博客上写了篇文章,题目是《这样一个老男人》——

如果说女人是男人的一面镜子,那么男人则是女人身边如镜子一般的湖泊。这片湖泊蔚蓝而平静。不见波纹的水面,倒映着湛蓝的丝绸一样的天空。

这片湖泊,是一个清风徐来、让人神清气爽的世界。

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老男人?

他,不再年轻了。但是,你还能捕捉到眉宇间他风华正茂时的俊朗,他的调皮捣乱以及恶作剧。他额头和眼角的皱纹不加掩饰地袒露在你面前。他的笑,他的思考与沉默,每天,你是如此熟悉。他,遗失了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出现在你面前时,他,就是这样一个真实且带有一丝孩子气的中年人。你必须从此刻与他一起成长,把油彩一样的画纸反过来,忘却过去,从一面带有浅浅划痕的有些泛黄的还算白的纸开始。

这个男人,有着极品的智慧,人情练达。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游离,当他的双眼睁开时,他的大脑已经决定了该决定的事情。你无法改变他,也不要试图去改变他。特别是他的思想,这是徒劳的。你所要做的,就是把握他眼眶里的湿度,他心底最柔软的部位,他看你的眼神;关注他是否在街头牵你的手,他喜不喜欢抚摸你的头发和后背,如此而已。当男人用他的眼光看世界时,你去专注地看他,而当男人专注地看你时,你可以走走神,去看世界。这样的错位,会让彼此在纵深处达到交流;这样的视角,会让双方有着审视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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