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西说:“妈,你看行不行有什么用啊?还不是我说了算?是跟我过日子,我的婚姻我做主。”
龚铭天的语气变了,异常严肃:“一个小时以内回来,必须的。”说完,挂了电话。
许小西拿着手机发愣。太反常了。但从口气里看出龚铭天完全不是开玩笑。许小西从根本上是畏惧龚铭天的,或者说,是尊重。她不愿意龚铭天生气。金蝉斋主站在旁边,大概也明白了是许小西妈妈打来的电话,挠了挠头:问:“怎么了,大小姐?”
许小西说:“哎,我妈要见你。”
“见就见呗,怎么了?”金蝉斋主不以为然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手?”
“有一点儿。”许小西实话实说。
金蝉斋主气得要走,转身走了几步,大概又有点舍不得,回头对许小西说:“我今天还偏不信邪,看你妈怎么评价我?”
许小西咬了咬牙,挥挥手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怪我,走,见我妈去!”
两人牵着手,穿过广场,进了地铁,直奔建国门方向。地铁里人很多,许小西和金蝉斋主面对面,被身后的人挤得几乎跳贴面舞了。金蝉斋主心里非常感谢这样的机会,而平素粗心大意的许小西,此时因为近距离地和金蝉斋主站在一起,她发现了一个秘密,于是对金蝉斋主说:“你怎么还长了雀斑啊?”
金蝉斋主说:“我可没欺骗你什么,它们都明摆在脸上,是你自己没看见,能怪我吗?”
许小西说:“我倒无所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我妈的眼神可好着呢!”
金蝉斋主说:“谁叫我读书成绩好呢,一直当‘班长’来着。”
许小西笑起来:“美得你,还成优点了?马上要上绞刑架了,还不知道愁。”
金蝉斋主说:“我愁啥?我看你心里发虚。怕自己嫁不出去。”
旁边有一个老头儿听到他们的对话暗暗发笑。
许小西小声说:“不过,从小我就喜欢长雀斑的男生,特别是外国的。看着觉得特别养眼。不过,我妈不喜欢,她说长雀斑的男生比较懒,还胆小。”
两人边出地铁,边商量买什么礼物送给龚铭天,于是去了花店。花店里拥挤的花朵使小店里花香浓郁。金蝉斋主想买一束康乃馨,许小西说:“我觉得买玫瑰好。”
金蝉斋主哭笑不得:“我送给你妈妈,买玫瑰合适吗?”
许小西说:“对别人可能不合适,但对我妈就合适,她喜欢玫瑰。听我的没错,红玫瑰和白玫瑰各买几枝。”
金蝉斋主一想,这个主意不错,娘俩儿,一个红玫瑰,一个白玫瑰,爱谁谁,反正自己都兼顾到了,如果怪到自己头上来,那也没有办法。侧面看许小西,只见她眉头紧锁,一副发愁的模样。
一想到马上要见到传说中的未来岳母了,一阵寒意袭上金蝉斋主的心头,他的心跳也加快了。
10
岳母,或者说丈母娘,这样的称谓,在金蝉斋主的人生词典里,并不是什么新鲜的闻所未闻的玩意儿。一年前,他见过未来岳母,也就是女友何小帆的母亲。如果不是那场变故,如果不是何小帆远走日本,恐怕此时的他已是围城中人了。如果说,以自己的人生阅历去和许小西这样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打交道,他是绰绰有余的。可是,面对一个陌生的威严的长者,而且是与自己的未来息息相关的具有决定权的人,他就有些畏惧了,胆寒了。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因为,岳母是唯一的决策者。他不愿意被扫地出门,不愿意撕破脸面,那么,如何赢得岳母的心仪和好感,这是至关重要的。在距离许小西家大概还有一百米的时候,金蝉斋主站住了,红玫瑰和白玫瑰把他的脸庞衬托得有些鬼魅,仿佛泰国人妖一般。许小西回过头说:“害怕了,想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