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隧道里出现的老太婆，此刻从那里猛然出现，冲我一笑。然后转身而去。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会议早结束。
会议结束后，已是黄昏。李爷邀请我到道院后面的山上去看看，看看雨小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同意了他的提议，是出于对李爷的尊重，还是自己初来乍到时对一个新地方的好奇？
不得而知。
我想不到貌似平常的土山背后竟拥有有如此密厚的树林，我觉得这片树林，正显出一种不真实的宽大和茂盛。这种覆盖给我一种人为的虚设感，好象眼前的景色正掩盖着某种人为的秘密。
你看，那就是辛店河。李爷用手指着远方对我说道。
我看见辛店象一条残缺不全的饰线一样，若隐若现地镶在天上。远处的天际，雨后初升的月光洁净如洗，却让人疑惑不已；是它在穿越云层，还是云层从它身上飘越而过。
听说梅芳的娘死的时候把许多财宝埋在了河里。李爷说。
我转身看李爷，发现他的目光正透过镜片，有力地盯着我，我笑笑，显得有些尴尬。李爷说，也有人说她埋在了山上，也有人说她就埋在乡里，乡里的那个厕所里，也就是关女游击队员的地方，也就是无头鬼出没的地方……
我忽然觉得李爷盯我的目光正象一柄凉剑般探向我的心尖，不由浑身一阵冰凉。我不敢看他，我说，你是当地人吧。
我想不到我如此平凡的问话竟引起了李爷的惊慌失措，他连声说道，不是不是，我是陕西米脂，李自成的家乡人。
他的回答引起了我的警惕，我发现李爷的普通话里或多或少地带着江南人说普通话的特征，有一种“吱吱”音防不胜防地显现着。
那天晚上，李爷坚持留我吃夜饭。在我们两个用餐的小厅里，我猛然发现，黑暗中躺着的那三口黑漆棺材竟然通身透亮如镜。
饭吃到一半，我就吃不下去了。白天，人又多，面对棺材还没有什么异样，但此刻，情形已大不相同。李爷突然问我，你晓得那是谁的棺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