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佐感到头痛难忍，这些情形与他昨晚的遭遇一脉相承，只是部下没有向他提到无头走尸的事，是他们没有看见，还是不敢向他提起，而他的遭遇，到底是他在清醒时的所见所闻，还是睡梦中的一枕黄粱，羽翼云烟，他无法弄清……
忽然，史建国的电话暮然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静，人们触电般地从沉溺中惊醒过来。人们似乎至此才意识到，他们到这里来是参加会议，而不是听一个道士讲抗战女游击队员的故事。
今天我主持会议。我清了清嗓子，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开会，开会了。
李爷的故事在雨天的道院里营造了一种恐慑人心的气氛。传说在这里老少皆知，但没有人象他如此系统地讲述过。
奇怪的是，他的讲述听上去还平淡无奇，毫无感情色彩。应该说，我在他的讲述过程中，一直比较清醒。我想那是因为与这些在场的人相比，我毕竟是一个局外人。但当李爷描述那个无头鬼时，我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那并不是因为他的故事让人感到恐惧，而是无头鬼的形象竟与我在妻子守灵之夜梦见的情形一模一样。
李爷的故事使那天夜里的情景异常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天夜里，那个无头鬼在妻子的灵床上挺身而起，两根交叉成丫型的血管血脉旺盛地颤动着，窗帘飘在那无头鬼身上。。。。。。史建国他们先后离去，是否也因为是看见了那一幕呢？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们，他们也从没有和我谈起过有关那晚的事，仿佛那天晚上的经历，成了大家记忆中的一个空白点。
事后我想李爷是一个非凡的人，他竟能用故事让人沉醉其中。那么，他当时到市里省里去游说官员的时候，肯定也极大地感染过他们。但我能肯定他没有跟他们讲过这个故事。我在惊恐之余，心想他在今天，在这个时候给我们讲这个故事，决不是想为我们提供一种饭后的消遣。他貌似闭合的双眼中，不时地射出犀利的光芒，扫射着人们被他麻醉的心灵。
史建国接完电话，回到会议上时，我正宣布请梅芳宣读有关改制的76号文件。76号文件的中心内容是改制，要求我们在十八个月内，把90%的乡镇压企业改制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