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一向稳重的毛人凤小看了郑介民,虽然郑介民一向自诩是军事人才,但毕竟也在官场混了多年了,自然也不是一般角色,也是颇懂权术的。他早就猜到了毛人凤心里的鬼主意,自己如果去北平的话,整个军统将归毛人凤来管,等他军调工作完成后,军统局也就成为清一色的毛派天下。
因此郑介民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算盘,他想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挑拨唐纵与毛人凤的矛盾,等到江山派和湖南派闹得不可收拾,自己再回来主政,到时候毛、唐两派肯定会敬他如上宾。因此临去北平前,他就跟蒋介石建议:“军统局的摊子太大,人事关系极其复杂,必须有一个业务、资历都够格的人坐阵,才能摆得平。”蒋介石本来就属意唐纵协助,现在郑介民也有这个意思,蒋介石只当他是从工作考虑,便点头答应了。
郑介民放心地走了,不知内情的毛人凤高兴了。
正高兴着,唐纵来了,顺便带来了委员长的口谕,说是在郑介民赴北平负责军调期间,暂由自己代理其职。毛人凤正是兴头上,听了口谕,顿觉五雷轰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他妈的阴损!”毛人凤醒过来后,一边在心里斥骂,一边笑容可掬地对唐纵说:“唐先生能来军统领导,这是我们的福分呀!”
其实这种局面,唐纵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一方面无奈蒋介石的口谕,另一方面也不愿郑介民舒舒服服地做那居后的黄雀。他也知道,郑介民就坐在北平,等着看他和毛人凤斗。再者就是,他自己也被弄进他所不齿的这个特务行列里来,纠缠不清了。
回到办公室里,毛人凤开始倒抽一口冷气。郑介民突然下套,走出预设的格局,这一点毛人凤估计不足。
这时候,手底下的叶翔之说:“俞济时是我同乡,他在老头子跟前当差,他能知道内情。有一次我上他那去,俞济时就向我抱怨唐纵专爱揽权,看起来两个人的矛盾也不少。我们或许能从他那儿套出点东西。”
俞济时这个人平时非常傲慢,对侍从室的事情又忌讳很深,想从他嘴里套出情况,一般不容易。但是此人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个是好赌,一个是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