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做了面膜,精心画了淡妆,又换上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桌上已放上了两三个精致小菜,摆了两副雅致的餐具,点了蜡烛。跳动的烛光映着她的脸,温馨便随着她的浅笑漾了满屋。忽然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桌上的玫瑰花,抽出两枝来,走到卧室,将两枝玫瑰的花瓣儿揪下来,散到床上,心里默念:牛郎和织女,我和你……四下一打量,又打开抽屉拿出一盒印度香和一个小香炉,抽出两只香点上,放在床头,随后她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想着今晚的七夕之约,脸上表情随着思绪时而幸福,时而激动,时而羞涩,时而温馨……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屋里有动静,猛地睁眼,只见姜文君站在面前。芦苇躺着不动,看着老公,娇嗔道:“牛郎,你迟到了。 ”
姜文君一脸茫然:“牛郎?”
芦苇坐起身来,正要说他不解风情,却发现姜文君一脸严峻,心事重重,显然没注意到芦苇的精心化妆打扮,也没注意到床上的玫瑰花瓣儿和床头的印度香。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餐桌上的玫瑰在怒放,蜡烛也燃着,盘中的菜一动未动。画面还是一样的画面,可是早没了那会儿的浪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气的凝重。
夫妻俩默然相对。芦苇安慰地:“还有时间,大家再想办法。 ”姜文君沉默良久,苦笑:“雨澄她妈倒是找到了个最直截了当的办法。 ”“只要有办法就努力去试呀!是什么?”姜文君正不知该如何说,此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姜文君望着电话,说:“可能是她。 ”电话在芦苇这头,她怔了怔,想伸手接,一转念,按了免提键。话机里果然传来冯丽萍的声音:“喂?怎么不说话?”芦苇看着姜文君,姜文君忙走到话机跟前坐下,“我在听。 ”电话那头的冯丽萍有点气喘吁吁:“我现在在九中附近的一家房屋中介公司,还好有值班的给我敲了起来!他们有一套老居民房要卖……”芦苇听的不着头尾,疑惑地看着姜文君。姜文君冲着话机道:“你还真抓得紧呀。多少钱?”短暂的静默后,冯丽萍小声说:“房是中介买下了的,这一带房价被家长们炒高了,三十多平米,挺破的,就等着拆迁了,要三十万,说是一分不少,有好几个家长都盯着这套房呢,中介要求马上交全款办过户……”
芦苇什么都明白了,她心里一阵发堵,默默地走出房间,留下姜文君去与前妻对话。芦苇走到卧室,动作机械地灭了印度香,又慢慢拣起床单上的玫瑰花瓣儿,一股脑扔进了一个字纸篓里,然后坐在床头发怔。姜文君来到她身边。沉默。
半晌,还是姜文君主动开口:“冯丽萍的意思,我们两家一家出一半的钱。 ”
芦苇愣了愣:“十五万可是我们的全部积蓄!都给了她我们不过日子了?你我一个月才挣多少?光两个孩子一个月就得花多少你算过吗?”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冯丽萍不是三万都拿不出吗?怎么突然十五万都没问题了?”
“我没同意她的方案,为孩子读个重点,倾家荡产置房置地,太离谱了。 ”芦苇长长了松了口气,片刻,又体贴地问:“那……她闹得很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