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又没告诉我,只是把会议记录给我看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她用标准色的目的?"
"那你没按着客户的要求来,应该告诉我一声啊?起码我有个准备。"
"我以为你看过了呢……"
正说着,冯闯打着电话进来了:"您先别急……设计师可能觉得那种色调更漂亮……我们改不就完了吗?……"
陈一飞和舒展对视一眼,知道是金星打来的电话,就竖着耳朵听冯闯怎么说。看冯闯的表情,那边似乎不依不饶。挂断电话,冯闯问陈一飞:"老陈,怎么回事?她那个标准色怎么没用?"
"那个标准色太丑了,做出来不好看。而且万一印刷的时候失真,搞不好更难看。到时候赖谁?"
"她以前做单页都那么用的,没事。你快给她改改吧。这娘们儿跟更年期提前似的,抓住这点不算完了,真可惜了她那张脸。"
"我又不知道她以前都用的标准色,今天才知道。"
冯闯看向舒展:"舒展,你没告诉老陈吗?"
"我把会议记录给陈老师看了。李总那边有个稿子催得急,我没来得及跟陈老师细说。"
"催得再急,五分钟的时间你总有吧?金星这女人出了名的难缠,你昨天不是见过吗?怎么不长点记性?她恨不得我们集体停工,围着她这一个活干。"
"对不起冯总,下次我会注意。"其实舒展很想说,她已经强调过记下来的五条要严格按照客户的要求来办。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说。因为她心里存了一个很傻的念头:反正冯闯已经批评过她了,就没必要再把别人扯进来。稿子改过之后让客户满意了,就算皆大欢喜。
唉,可惜呀,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她担了这个责任,别人却不念她的情。
陈一飞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扭过他那硕大的脑袋,对舒展说:"小舒,你看你什么也不说,坏事了吧?"
舒展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这件事毕竟不是那么愉快。有一次,在与梦涵闲聊时,舒展无意中说了这件事。梦涵气得叽哇乱叫:"凭什么两个人犯错光批评你一个人?你也是,干吗不说实话,就活该让人欺负!"
见梦涵这么激动,舒展也不好意思郁闷了,反倒安抚她说:"算了算了,事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可是,舒展毕竟低估了梦涵的"义气"。
星期天上午,《锋·尚》杂志社半数以上的人在加班:冯闯、设计部、编辑部,为2004年第一期《锋·尚》做准备。快过年了,春节期间的"双月版"格外费时费力。11点左右,冯闯接到了汪中则的电话:下午去看稿。
舒展多少有些奇怪:不是说好了明天上午看吗?怎么提前了?
冯闯耸耸肩:"说是来这边办事,顺便看看。"
客户嘛,有这种突击检查的权力。下午2点,汪中则准时来了。身后跟着穿了火红羽绒服的梦涵。
一见到舒展,梦涵就跑过去亲热地拉着她的胳膊撒娇:"舒展姐姐,我来看你了,欢迎吗?"
"不对!"舒展心里迅速掠过这个念头。梦涵是跟她很亲,可眼下这种亲热,却好像"别有用心",像,像是专门做给人看的。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
汪中则象征性地说了梦涵两句:"你舒展姐姐在工作,别闹!"说完,又歉意地对冯闯笑笑:"这孩子,让我们惯坏了。今天陪她来买点东西,买完了就非得嚷着来看舒展。没办法!"
冯闯跟着打哈哈:"没事,小姐儿俩投缘嘛!平常梦涵上学,也没时间见面。"
看完稿子后,汪中则提了几点修改意见,就坐在沙发上与冯闯聊了起来。梦涵响亮地对舒展说:"舒展姐姐,我想喝鲜橙多,你下去帮我买一瓶。"
等到舒展回来时,觉得办公室的空气有些"诡异"。大家都在看她,可眼神里传达的意思却不一样。尤其是陈一飞,居然有些恼意。发生了什么?舒展看向隋唐,她朝刚才梦涵坐过的地方努努嘴。顿时,舒展有些明白了:难不成这小祖宗向陈一飞兴师问罪了?
没错,梦涵把舒展"支开"后,就煞有介事地开了口:"冯叔叔,我舒展姐姐有点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