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雷锋很丰满,现实很骨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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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锋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舒展的日记

这年头,聪明人太多,傻子明显不够使了。所以相对的,像我这种"傻子"就格外受聪明人青睐,要不然,怎么对比出他们的聪明才智啊?想明白这个理儿时,我已经娱乐了聪明人好久。而在这一刻,我心目中矗立许久的偶像--雷锋叔叔,也轰然倒塌。我发现,他,可以用来崇拜,但不能拿来模仿,要不然早晚得吃亏。人嘛,对于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总是格外推崇,认为那是一种高度。其实,谁知道这种高度的背后藏着怎样的心酸呢?反正我做不了活雷锋,特别是在我常年混迹的办公室里,因为那里根本不需要。

万事开头难。就是说,只要走出了第一步,以后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对于这个真理,舒展是不敢推翻的。可是,唉,怎么说呢,她有时候就发现它不会像丰碑一样,永远地屹立在那里。因为开头的那第一步,可能只是一个开始,而接下来的麻烦同样不简单。比如,你学会了拼音,就要面对写字的挑战;学会了写字,又得钻研组词;组完了词,造句的麻烦又接踵而至……这困难,简直是源源不断地循环。在这样的背景下,你心里那点成就感常常就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里,非常难受。再比如舒展,刚"挤"走了对手,就发现她又要急迫地面对办公室政治--人事即政治嘛。而这,又偏偏是她一向都不擅长的。

舒展向来有些说不上好坏的习惯,比如,顺便帮别人干点活,与别人共同犯了错误时抢着承担责任。即使是上班了,也依旧"痴"心不改。这不,又吃亏了。

《锋·尚》没有专职的保洁,最多就是每周请物业来清洁一下地毯,平时都是由内部员工自己打扫卫生。除去业务部,常年需要按时上下班的在职人员排了值日表:周一陈一飞;周二舒展;周三关芯;周四陆泉;周五李程;周六丁姐和隋唐。

就是值日这件事,因为舒展这个无法定性的习惯,而让自己小小地堵心了一次。

舒展每天都习惯提前15分钟到公司,值日的时候更是提前半小时。不巧的是,陈一飞有个习惯是迟到。平时迟到不说,值日的时候也不注意。可办公室不收拾不行啊,难看!几乎每个周一,舒展到了办公室后,发现陈一飞的位子上空空如也,就自动自发地开始忙活:扫地、擦桌子、归置一下桌面、倒倒垃圾。好在办公区也没大得离谱,一个人收拾下来,大约需要20分钟左右的时间。舒展从来没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觉得并没有标榜的必要。没人收拾,她看着乱糟糟的还难受。陈一飞发现后,也曾在口头上夸奖并感谢过舒展的勤劳。舒展只是随口客气了一下,再没往心里去。可是,她没想到啊,别人跟陈一飞一样,也养成了一种习惯:反正舒展会收拾,没关系……渐渐地,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大家都迷上了迟到或者踩点上班。而他们坐下的时候,舒展差不多已经收拾完毕了。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象征性地口头感谢一下,但时间一长,再没有人提及了。而舒展,也几乎成了《锋·尚》杂志社的"专职保洁"。当然,这并不是说别人在故意欺负舒展,而是存在一个劣根性的问题:热爱劳动的人少、乐于偷懒的人多。当这些乐于偷懒的人发现一个并不计较劳动多少的人之后,就会对他产生依赖。舒展,就是"被依赖"了。直到有一个"意外"出现,舒展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合理。

有一天早上,舒展坐的公交车坏在了东风街上,等到恢复正常时,已经是早上7点45分。舒展下车后像冲锋一下地跑,终于没迟到,与陈一飞一起踩着点进了办公室。没想到,向来是9点到的冯闯已经早早地到了,并且还一边收拾着一边发火:"今天谁值日?不知道提前来打扫卫生吗?今天有客户要来,一会儿就到了,让人家看见像什么样子?"

别人也在手忙脚乱地帮着收拾,却都不搭茬。

舒展的大脑迅速抓住了客户马上要来的重点,放下包后就去抓抹布准备擦桌子。这时,陈一飞说了一句:"小舒,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都没有时间打扫卫生了。"

舒展一愣,条件发射式地解释了一下晚到的原因:"路上车坏了,修了好半天……"之后,才突然间发现刚才这个对话有点问题:冯闯是不是在问谁值日?陈一飞这么一问,自己又这么一答,岂不是在变相地回答了领导那个问题?也就是说,之所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是自己的责任?这,好像不太对啊?可从理论上来说,陈一飞的问话又很"无辜",你可以理解为:你今天来晚了,所以没有时间帮我打扫卫生。但是,在不了解情况的人听来,可能是另外一种意思:你今天来晚了,所以没有时间值日。而我这么问出来,是帮你在领导面前开脱,以证明你并非是诚心的。而冯闯--舒展的领导,就属于这种不了解情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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