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从这个晚上起,花柳小菊的心开始被山口登所征服。只欠一点火星,就会燃起熊熊烈火了。
一个月后,山口登回到神户。
不久,花柳小菊跟随新生派来到神户演出。
山口登得到消息,提前两天便在神户的一流菜馆订下酒席,准备为花柳小菊接风洗尘。
花柳小菊到达神户这天,从清早开始,山口登便坐立不安,在家里来回踱步。
有个山口组组员从旁边走过,神情十分兴奋,因为老大吩咐他们都去赴宴。
忽然,山口登从他身上发现了什么,立即把他叫住:
“喂!你那个头是怎么搞的,快去剃一下!”
对方说:“我这头是上午才剃的!”
“不行,再去剃一下!听着,通知下去,今天大家一定要穿最好的衣服!我要挨个检查。”“是!穿最好的衣服。”
过一会儿,一个个山口组成员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前来接受老大的检查。
山口登一看便生气:“怎么衣服全是杂七杂八的,看上去就不舒服!”
大家纷纷说:“我这身衣服是最好的啦!”
“胡说!”山口登骂完摇摇头,“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我给你们买,赴宴之前,每个人一定要穿一色的服装,一定要!”
对于和花柳小菊的这次见面,山口登真是重视到了令人发笑的程度。
离开席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山口登率领着20多名部下来到菜馆。他再次逐个检查部下们的穿戴,全是深灰色的西服,白衬衣,红领带。山口登心里十分满意,可嘴里还在问: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部下们齐声回答。
山口登打量着包房,又皱起眉头:“好??唔?这房间里好像没有烧香吧?”
“已经烧了!”有个部下回答。
“怎么我没闻到香味呢?别那么吝啬嘛,多烧一点吧,多烧一点!”
离开席差5分钟,花柳小菊的汽车到了菜馆门前。
部下们全都到门前迎接。有一个跑来向留在房中的山口登报告:
“老大,来了,来了!”
部下出去迎接时,山口登一人留在房里操练自己的坐相。他盘腿挺胸坐在榻榻米前,双手按着地板,听到报告时他刚站起来,接着又马上坐下去,故意显出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一下到底该如何表现,才能给花柳小菊一个难忘的好印象。
花柳小菊进来时,山口登盘腿正襟危坐,脸上露出长者一般的笑容。
小菊好久都没看见他。因为房里香烧得过多,弄得满房烟雾。小菊进房之后便捂着嘴连连咳嗽。
山口登只好站起身,走到她身旁问:
“怎么啦,你感冒吗?”
“不,不是??”花柳小菊继续咳嗽着,说,“烟,烟太呛人了!”
山口登明白过来,立即大声下令:“快,把香都灭掉!再去找几把扇子来,把烟给我扇出去!”
于是,一帮手下人每人举着扇子满房赶烟??
这是山口登与花柳小菊快乐日子的开头。
七
快乐的日子还不到两年,1942年10月4日,山口登死了。主要原因是旧伤复发,另一种原因是纵欲过度。山口组第二代头目就这么死了。据说是死在花柳小菊的怀里,做了花下鬼。
山口登享年41岁。
花柳小菊出席了山口登的葬礼。
田冈一雄是在高知监狱得知山口登的死讯的。
山口登死去之后,山口组组员一个个被送往战场。山口组于是变成一盘散沙。
身在囚笼的田冈,内心十分茫然,刑期满后,他将出去干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