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唱歌?”小伙子问她。德拉觉得他的表情认真,完全不是敷衍找话的那种,好像真的对
她为什么不唱歌这件事很感兴趣。她说:“觉得挺累的,不想唱。”说完了后悔,小伙子肯定说,那就唱嘛,唱了就不累了。
李勇说:“是啊,人一累就想坐一会儿,最好是在一个空房间,就
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什么事也不要想。”德拉觉得他有种和年龄不相称的沉重,不是装出来的。她也拿了一瓶啤酒,和他碰了碰,喝了一大口。
“你也好像有心事?”她说,“还唱罗大佑。”他正经地问:“我是不是应该留一撮头发在额头上,然后唱周杰伦?”“周杰伦很不错,我也喜欢他。”德拉说。李勇走到点歌器前,插放了一首《菊花台》。他唱周杰伦比唱罗大
佑好。德拉拍了很长时间的手。“谢谢掌声。”李勇坐回她身边,“人需要幻觉。”“可惜我能给的幻觉太少,十分钟就清醒了,连梦都做不了。”德
拉说。“够了。太久了不利于现实生活。等唱完了,发现一切都回到初始
状态,很少有人不感觉空虚的。”德拉重新打量了身边的年轻人,他正静静喝着啤酒。她也拿起酒瓶喝了起来。他们喝光了桌子上的几瓶。李勇说:“我们出去看看。”德拉想也没想,说:“好啊。”然后拿着挎包跟着李勇走了出去。站在大厅里,被明亮的灯光照着,她忽然觉得荒谬,他叫她出来干
什么?而她居然就真的跟出来了。酒喝得太快,不至于大醉,但头晕。她叫住他:“怎么?”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大门外走去。
“哎,你干什么啊?”德拉急了。他们站在门口的绿地上,手还拉在一起。李勇回过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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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问:“到底怎么了?”李勇把她一下子揽过来,亲吻她的嘴唇。德拉的脑袋“轰隆”一声,剩余的理性在敲她的头。但她没有躲。李勇抱得很紧,很踏实,就算德拉把手放开,他也不会让她摔到
地上去。人类应该感谢祖先发明了酒。从此之后,诸多事端均可推诿于
酒精。德拉想:不能喝酒,太误事了。一边很认真地接吻。他们吻了很久。李勇的手才松开。德拉理了理头发。
“去我那里。”李勇低声说。德拉很奇怪,自己居然会点头。
理性帮不了牙痛的忙
有一些关系会令人想入非非。比方说:女王和男仆;警察和女囚;奴隶主和女奴;江洋大盗和贵族小姐;妖精和高僧;修女和神甫……《十日谈》教坏了很多欧洲人,它在教坏我们之前,尚有《三言二拍》安慰中国男女的寂寞。而且,看了《三言二拍》再看《十日谈》,觉得还是中国人会讲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