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情的故事,不管是电视小说,还是身边亲朋,说实话已经见怪不怪。她还不时对建义开玩笑说:“你也可以到外面去找一个呀,但是要保证我这面红旗不倒哦。”建义每次都瞪她一眼:“无聊!”可是她乐此不彼,每每要听到建义那声“无聊”,才能够放心,这两个字反倒像给了她保证似的。
她也曾经对建义说过:“你要是到外面去乱来,那我就一脚踹了你,再找个更有钱的!哦,不对,现在流行的是‘净身’出户,小心我阉了你再踹你!”
很可笑。
就像在别人的故事里或笑或哭,笑过哭过后并不会受到半点影响,还会想自己绝不会像某些女人那样可悲可怜。可是一旦这样的事落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自己同样是一座毫无抵抗力的城池,城门大开,手无寸铁,任人屠杀血洗。
怎么办?怎么办?
各种各样疯狂的想法在脑海里冲来撞去,但在最初的剧痛过后,她理科生的理智一点点回来。如果是十几年前,闻溪一定会不屑一顾地离开建义。可是今天她已经三十六岁,本命年。她和建义之间,岂是一句简单的分手就可以切割得干净?!
也许岁月流逝的唯一好处是让人变老练,虽然不能避免受到伤害,但却能让人更能清醒的判断,知道如何凭经验去处理流血的伤口。
闻溪自己都没想到,在如此情形下,她还能镇定下来,逻辑清楚、推理严密地开始分析。
电话号码已经证实是明莉的,以她和建义的熟悉程度,她不可能打错电话,当她发现接电话的是闻溪后装作打错电话,反而欲盖弥彰。而建义,在闻溪面前的表演十分出色,可他迅速删除记录的举动正好说明了他心中有鬼。
他们俩在闻溪的面前配合得这么默契,目的一定是为了掩饰。
掩饰什么?
还能掩饰什么!
那天第一次见到明莉的时候,建义说,明莉在省城开茶楼,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在本城也开了茶楼。建义外调驻省办的两年,明莉也在省城开了茶楼,加上如今俩人不正常的表现,说那个电话是巧合的话,这概率怕比中百万大奖还少。既然不是巧合,要说他们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骗二十岁的闻溪也许可以,但是骗三十六岁的闻溪,那还不如对她说:“你看你看,原来老母猪真的会上树!”
闻溪甚至根据电话的内容断定,他们俩个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在闹矛盾。回想起来,建义回来的那一天,俩人在车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建义晚归那天的失常也一定和明莉有关,而明莉在情人节打来的电话更加可以证明这一点。
以闻溪对建义的了解,建义应该是珍惜她、珍惜这个家的,不然的话不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精心掩饰,竟然丝毫没有让她察觉。那么,问题多半出在明莉那儿。问题的缘由,闻溪也能隐约猜到几分。一个一直安分守已的影子情人开始憋不住要抓狂了,原因只有两个:一、不甘心做小,要翻身上位!二、那个男人已经开始要脱离她的控制了。
不管明莉是出于哪一种原因,闻溪只能猜测出一点,建义调回本城应该是明莉爆发的临界点。回到本城,意味着建义回到闻溪身边,他们不能再像在省城时那样肆无忌惮地来往,这肯定是明莉不能接受的。
闻溪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下意识的端起茶一口一口喝下去。她宁愿这个杯子里的水是毒药,或者,宁愿继续被这对男女蒙在鼓里,安安心心的做一个胸无大志的平庸的小妇人。如果建义能一直骗她到死,将是老天爷对她最大的恩赐。可惜老天爷没有给她这个面子,而是无情地将泡沫捅破了。
怨天尤人没有任何意义,闻溪把杯里的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她知道,她必须做出一生中最为艰难的决定。
她继续分析,她和建义这么多年走下来,这个家是她的,也是建义的,她宁愿相信建义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那么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女儿的利益,为了不让小三得逞,综合各方,她都只剩了一个合理的选择:想办法留住建义!
哪怕自己的心此刻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