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里应外和:游走在战场边缘的间谍(1)

1904年到1905年间,日本倾举国之力,在中国领土上与俄国疲于争斗。虽然经过一年多的浴血拼杀,日本取得了最后胜利,可这个战胜国并未感到多少喜悦,反而真真切切觉得头上那顶用几十万同胞的鲜血与尸体换来的桂冠竟是异常沉重--被奉为“军神”之一的乃木希典率军归国后,在祝捷大会上说出的第一句话“吾乃杀乃兄乃父之乃木是也??”立时让国民们痛哭一片。由此不难想到,炮火纷飞的战场必会上演无数次血腥杀戮,那么,在不易察觉的战场边缘,又有多少鬼魅身形出没呢?我们来透视一番那时期的青木宣纯与河原操子。

青木宣纯与青木机关

1859年6月19日,青木宣纯出生于日本九州的宫崎县。少年时期的青木宣纯就十分痴迷中国文化,尤其钟爱古典小说《三国志》,能够踏上中国的土地,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1875年,青木宣纯考入陆军幼年学校,两年后因成绩优异转入陆军士官学校,1879年12月被授予炮兵少尉军衔,1884年被任命为陆军参谋本部第二部部员,专门研究中国的国情,随后化名为光濑一次郎,被派遣到广州进行情报活动。青木宣纯在国内学的是北京官话,广东的粤语使他无法开展工作,于是他下苦功学习粤语,很快就能说一口流利的广东话,顺利地完成了情报搜集工作,也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通”。

中日甲午战争时期,青木宣纯任日本驻北京使馆武官,负责对华北地区兵要地理的勘察工作。他对待工作认真谨慎,尽心尽力,与部下共同绘制的京津地区详图,让其他军官称赞不已。青木宣纯的北京话说得十分地道,深得山东巡抚袁世凯的赏识,二人遂结为至交。袁世凯聘请青木为军事顾问,前往济南协助编练新军。

1900年,青木在前往济南的途中遇到义和团起事,被迫滞留天津。他在天津纠集日租界的侨民组成义勇队,抵抗义和团的进攻。八国联军入侵后,青木积极协同联军作战,大肆搜捕杀害义和团成员。因在作战中负伤,1902年12月,他奉调回国养伤,并晋升为炮兵大佐。

1903年秋,日俄关系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陆军总参谋长大山岩元帅、参谋次长儿玉源太郎大将、参谋本部第二部部长福岛安正少将经过研究决定,在北京设立专门的对俄情报战指挥所,一旦日俄开战,指挥所可以组织并指挥敌后武装特务,对俄军进行骚扰破坏行动,以配合日军的正面进攻。

在几位候选人里,青木的简历最为突出,他不但熟悉中国的国情,也熟悉俄军在满洲的部署情况,而且曾在中国开展了多年的情报作战工作,有指挥实地作战的经验。因事关重大,儿玉源太郎大将亲自登门拜访青木,恳请他为国再度漂洋过海。士为知己者死,青木感动得热泪盈眶,不顾身上旧伤频发,立即动身前往中国。

儿玉源太郎给青木下达了三条使命:一是与中国共同组织对俄谍报,二是开战后破坏俄军交通线,三是策动马贼团对俄军进行骚扰。青木先来到天津,与直隶总督袁世凯就双方合力抗俄问题达成协议,又到北京在驻华公使内田良哉的协助下,组成了对俄情报战指挥所--青木机关。

青木机关共有71人,由30名在职军人和41名在北京及附近的侨民组成。在当时那个没有飞机作战的年代,到敌后刺探军情,破坏通讯和铁路等设施,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所有成员如敢死队员般命悬一线。

1904年2月4日,日本御前会议决定对俄开战。参谋本部给青木发出急电,要他切断北京到恰克图的欧陆联络电线。结果青木超额完成了任务,不但切断了这条电线,还切断了营口到普兰店、旅顺的电线,致使东乡平八郎2月8日深夜偷袭旅顺的时候,俄国舰队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仁川海战和日俄宣战的消息,还在忙于舞会庆祝活动。

日本对俄正式宣战后,2月9日,青木接到了参谋本部要求切断西伯利亚大铁路桥的指示。这条铁路是中俄连接的唯一通道,参谋本部要求尽可能潜入俄国本土,破坏西伯利亚内地的勒拿河、叶尼塞河上的铁桥,防止一兵一卒进入中国东北和内蒙古地区。为了完成这个任务,青木宣纯召开了紧急秘密会议,内田康哉公使、桥口勇马少佐、佐藤安之助大尉、在京的日本浪人及若干中国人参加了会议。会议研究决定,青木机关建立特别任务班,包括指挥组、后勤组、情报组、谍报组四个组,行动队、别动队两个队,在行动队下又分设四个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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