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生产商的愤怒和眼泪

今天很多养猪的农夫已经被逼到和自己意愿相违背的地步了。我这里所指的,并不是对动物特别有爱心的农夫,我指的是长久以来就把重击猪头使脑浆外溢,或割破喉管来杀猪当成家常便饭的人。即使是这些饲养家畜,同时也很习惯使用残忍手段宰杀家畜的人,对现况也越来越不满了。

《农夫和育种者杂志》在1976年发行的一期里,刊登了一位前辈表达关切的一封来信,这封读者投书是针对该杂志,有关新式猪笼报导的响应。

我是否能和新式猪笼是,完全断绝任何关系?我们的农业操作中,现在已经采用很多必须容忍的制度了——不说其它,至少可以说,根本就是很残忍的方式,我相信很多同业都和我有同感。成本效率和折算率在机械国里行之有效,假如这是大势所趋,那么我宁可愈早从务农的生活中退休愈好。

同一年里,一位退休了的农场兽医也写了一封很感人的信,寄到提倡农业工厂化,名为《限制》的专业杂志去。

我发现自己对把家畜关在笼子里饲养的这种日益流行的经营方式,非常厌恶。假如我们可以让动物在这种不自然的生活环境下成长,这对人类本身将带来何种预兆呢?人怎么可以己所不欲,却施之于比他低等的动物身上呢?行动自由和自由表达不只是人类独享的权利,未来的人类行为又会变成如何呢?我们会不会沦落到咬彼此的尾巴而不自知呢?

这两封读者投书都是1976年写的,当时把猪养在猪笼里的制度,在美国正成气候。从此以后,罔顾这两位和其它人的警告,这种新式养猪方式渐为大家所接受,更多的养猪场采用这套制度,动物本有的驱策力有了更多挫折,更多的农业运作采用自动化和新科技及更多的药品,只求装配在线生产更多的猪肉。

那些知道猪是既聪明又能够和人建立长久友谊关系的动物,而不愿意随波逐流的农夫,又怎么办呢?很多根本在厌恶和倒闭下,完全退出这项行业;其它饲养供食用家畜的农民则因为现实环境逼人,只好忍着痛苦和愤怒继续做下去。其中一位农夫很愤怒地对我说: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们这些爱护动物的人都去死掉!摔到悬崖下面去好了!别说是动物生长环境这些大题目,对我而言,光是维生就已经很难了!”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我们有番长谈之后,对我大吼的这位农夫,含着眼泪对我说了真心话:

“很抱歉,我对你那么粗鲁,其实那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指出我早已知道却想逃避的事实。看看我们对待这些动物的一些措施,简直让我受不了。这些猪从来没去伤害过人,可是人类对它们像是……像是,我不知该怎么说,再怎么样也不该受到此种待遇。真丢脸,这真是很大的耻辱,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与新的问题

我所认识的猪就像施韦特医生的约瑟芬般,既友善又敏感。猪能成为我们的好朋友。它们喜欢和人玩、忠心又有感情。看着今天这些善良的猪在养猪场里所受到的待遇让我非常难过。在养猪场每部分的生产在线,完全漠视这些猪也是芸芸众生之一。猪是有情众生,至死皆是。

大限来临以前,猪有机会真正冲个澡,水从每个角度冲下来,把身上的尘垢清洗干净。接着猪觉得越来越挤,猪笼窄得像漏斗般,养猪人一直吆喝着猪往前走,直到猪爬上自动传送带上去,这时候猪开始叫了。它们从来没站在传送带上,鼻子里闻到那种味道,我不想过份渲染实况,因为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真是很怕人的经验,看着那么多猪一只只从我面前走过去。这使我想到没人愿意再去想的事情:暴民、死亡的行列、集体谋杀和灭绝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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