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璇她们吃东西的时候,我注意到,局长家公子拿起个包儿,夹在腋下,走了。施小君低着头,用手挡着眼睛,直接奔我的办公室方向而去。
我在各个餐厅转了两圈,回到了办公室,打开门,看见施小君含着泪冲我笑,旁边是温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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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早就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而我不是,我总以为我是幸运的,神不知鬼不觉。
施小君坐在我的转椅上,温璇极不自然地微笑着,坐在客用沙发一边。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并不热,可我把西服脱了下来。
我对施小君说,你对象呢,走了?然后,偷眼看温璇。
他答应跟我黄了。
什么答不答应跟你黄的?
我们……
我们?什么我们?我们怎么了?哦,他甩了你,你又上我这诉苦来了?那什么……对不起,一、我有工作,你看见了,今天我们很忙;二,我还有朋友过来了,我不希望因为你,影响她的心情,好了,有事以后再说,再见!
施小君显然对我这样的话没有准备,愣住了。
不好意思,我要拿桌子里的东西,麻烦你躲开一下。
施小君无力地站起来。
还有事吗?我还有事。
施小君眼泪夺眶而出,迅速转身,疾步走出我的办公室。
我喘了很大一口气,这人,真他妈……
温璇不出声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说,你挺凶啊,我没看出来。
啥人啥对待,是吧,她这种,你不整点儿狠的,没完。
那也过分了,人家又没惹着你,她谁呀?
就你知道那个,银行的,跟我们部门一个姑娘最近处得不错,这两天,有空就来聊聊,没承想,拿我办公室当诉苦大会会场了。
呵,凭我的直觉,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爱咋想咋想吧。我一屁股坐到转椅上,感觉很疲倦。
也要把我撵出去吗?
没有,我有点儿累,你怎么找到我办公室的?
打听呗,你累了?我那两个朋友还想找你到KTV通宵呢。
行,等我忙完了。
我送温璇出来的时候,看见施小君坐在咖啡廊,正对着我,目光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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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温璇她们去唱歌时,心情一直不太好,似乎老有双眼睛盯着我,去卫生间穿过走廊时,看见一个女孩儿的身影,从另一头一闪而过,很像施小君。
我在电话中很强硬地对施小君说,记住,咱俩没有任何关系了,谁也不欠谁。
我开始尽量投入地去喜欢温璇,在酒店碰见施小君,视若无睹。
快到春节的时候,我和温璇去买烟花。
路上,温璇说,我……很长时间没来了,可能……
不会吧,再等等看。
我装得很平静,可胸口像擂起大鼓似的。
咱应该检查一下,你说呢?温璇和我在一家快餐店吃饭时,她问了一句。
要是真的,咋办?我想她会这样问我,我抢在前面先问了她。
做掉呗,还能留着?
还是留着吧,毕竟是……干脆咱就结婚得了。我听她那样说,感觉松了口气,嘴上说的却不一样。
温璇露出很幸福的笑,那不行,我还没想好呢。
我急忙跟话,那就做掉。
瞬间,温璇眼睛里流出失望。
一个寸把儿长的小条,放到尿液里,如果出现一道红杠,是阴性;假如是两道,那么就是相反的答案。我是少先队员的时候,是多么希望胳膊上多一条杠啊,可此时,看见那玩意儿一点点红起来,心态恰恰是相反的,像一场嘲弄,一条,啊,是一条……啊?不对……后面那条也出现了,色很快深了,天啊!
腊月二十八这天,你干吗了?谁都不好回答。可谁要问我那年的那天,我马上会想起来。因为没有腊月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了,这是它的前一天,街道上,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地准备过年,我们却跑到医院的妇产科。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抽掉了半盒烟。
温璇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脸色苍白。
我吭哧瘪肚地问,没,没啥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