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跟耿彪预想的差距极大，乱哄哄的全乱了套，急得他将帽子朝地上一扔，跳起脚骂娘。随着炮弹准确落在敌人工事中炸开，对面山头瞬间成了一片火海，乱石飞射，尽管指挥失灵，但出其不意的结果已经达到，至于初次打击对敌人造成了多大损伤，耿彪心里没底，又恐敌人回过神来组织抵抗，当下对身后发出一声吼：“快，冲过去！”说完，他拔出手枪率先冲下斜坡。冲击部队中的二连战士见连长带头，紧跟着跑了出去。七连战士还在纳闷--具体指挥冲击的二连副指导员没发出命令，究竟要不要冲出去，到底听谁的？直到看见二连副指导员一声不发地冲出隐蔽地点，大家这才明白过来，行动也就相对滞后。一大群人挤在一起朝凹地进军，也没想到要散开，只是机械地跟着前面的人跑，一边跑，还有人往地上扔背包，以减轻负重。
与此同时，后续部队已经到达山顶，随之加入了冲锋的行列。
玉麟一边指挥一边急吼：“快，快，逃兵就地枪毙！”
柳青是紧跟在先头冲击部队后面朝凹地进军的，手里没武器，脱离树林的那一刻他真想停下来，可玉麟的话落在耳朵里，就像打了强心针，只得咬牙跳出树林掩护。重机枪枪口离他不过一米距离，一下斜坡，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战士们都担心对面山头敌人开火，跑的全是直线，想尽快赶到预定位置，可凹地里乱石林立，欲速则不达。
柳青这会儿脑子飞转，寻思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如果落一颗炮弹下来，就算没被炸死也要被飞起的石头砸死，如果敌人有一顶机枪开火，也不知要打死打伤多少人。这么想着，他只觉腿肚子发软，浑身提不起力气。这时，他身边一名战士突然扑倒在地，手里的步枪飞了出去，正落在他面前。柳青想都没想就去捡，手触及步枪的那一刻，就像深陷漩涡中的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里踏实不少，也没去查看那名战士究竟怎么了，拿着枪就跑。
“别抢我的枪！”身后那名战士没命地嚎叫。柳青只当没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