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做梦能量都花在那山脉中。我被所有可能的事物所牵引着。我真的在西雅拉山中,我从峡谷跳到岩石、树丛及洞穴中,从山谷跳上山峰,直到没有力量再集中做梦注意力于任何事上。我感觉自己失去了控制。最后,剩下的不是景象,而是黑暗。
“你到达了做梦的第二道关口。”唐望听了我的梦之后说道,“接着你该做的是跨越它。跨越这第二关是件非常严肃的事,需要最有纪律的努力。”
我不确定我是否达成了他交代的任务,因为我不是真的在另一个梦中醒来。我问唐望有关这种反常的情形。
“那是我的错。”他说道,“我告诉你要在另一个梦中醒来,但我的意思是指能有秩序与准确地改变梦境,就如你所知的。在第一关时,你浪费了许多时间专门寻找你的手。这一次你直接达到目标,而没有烦恼着要遵守给你的指示:在另一个梦中醒来。”
唐望说有两种方式可以跨越做梦的第二关。一是在另一个梦中醒来,也就是说,梦见自己在做梦,然后梦见自己醒来。另外一种方法是使用梦中的事物来引发另一个梦,这正是我所做的。
正像唐望以前的做法,他让我自己练习,一点也不干涉。后来我证实了他所描述的两种方式。我或者是梦见我在做梦,然后梦见自己醒来,或者从我梦中可及的事物转移做梦注意力到另一个较不可及的事物上。我或者采取第二种方式的一种变奏:我注视着梦中的任何物体,保持注视直到它改变形状,然后借着形状的改变,通过使我耳鸣的漩涡,把我拉入另一个梦中。
然而,我从来无法预先决定在这三种方式中将采用何者,我的做梦练习总是在我用光了做梦注意力时结束,我或者醒来,或者进入黑暗的沉睡中。
我的练习进行得很顺利,唯一的波折是一种奇怪的干扰,我越来越常经验到一股突发的恐惧或不适。我先是不管它,把它想成是由于我暴饮暴食的习惯,或者是由于在那段日子里唐望让我服用了大量的知觉转变植物作为训练的一部分。但是那股突发感变得越来越强烈,我不得不请教唐望。
“你现在进入了巫术知识中最危险的一部分,”他开始说,“它是完全的恐惧,真实的噩梦。我可以开玩笑说我没告诉你这个是因为要保护你宝贵的理性,但我不能这样做,所有巫士都必须面对它,现在恐怕正是你准备面对绝境的时候了。”
唐望非常严肃地解释,生命与知觉是全然的能量,因此不只属于生物拥有。他说巫士看见有两种知觉生命漫游在地球上:有机生物与无机生物。它们都是明晰体,都被无数的宇宙能量纤维穿过。它们的不同在于形状与明晰度,无机生物比较长,像蜡烛状,比较苍白;有机生物比较圆,而且要亮得多。另外一个显著的不同是,唐望说巫士能看见有机生物的生命与知觉都较短暂,因为它们活得比较匆促,而无机生物要长寿多了,它们的知觉也比较平静和深沉。
“巫士与无机生物交往毫无困难,”唐望继续说道,“无机生物拥有相互作用所需的重要条件——知觉。”
“但是这些无机生物真的存在吗?像你和我一样的存在?”我问。
“当然。相信我,巫士是非常聪明的生物,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不会把胡思乱想当成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