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小飞又说了,抚养费他一分都不会出,就等着法院宣判,判多少他就给多少。他在电视台上班,基本工资就一千来块,每月挣的钱还不够给他自己那辆丰田跑车加油的,按照法律上的规定,他也只要一个月付三百多块的抚养费,他当然是成竹在胸……那王婷能干吗?
就这么,耗了一年多,也没个头绪。
许映洁久久没有插话。
这个时候,服务员把王婷领进来了,蒋薇说得没错,她是有点认不出,昔日那“挥金如土”的贵妇不见了,眼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修边幅的怨妇。衣服明显不合身了,王婷瘦了,穿着太宽大,一张素面,很深的蝴蝶斑,那眉毛很久没修理过了,衣服还是原来的那身衣服,但是气质远不及从前。
她看见许映洁时,一把抱住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映洁,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王婷曾经发动了一切关系去找许映洁,她不明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平白无故地消失了,映洁是她最贴心的朋友,从大学开始,她们便无话不谈。如果说跟蒋薇多少还有些相互攀比的虚荣,那她对映洁的好纯粹是发自内心,她送她衣服或是手机,都只是单纯的不分彼此,那天听蒋薇说见到许映洁,她别提有多激动。
蒋薇在一旁看着相拥哭泣的两人,也红了眼圈,气氛变得异常伤感。
她问王婷:“我能帮你做什么?”
王婷说:“律师在为她想办法,尽可能地帮她多争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绝不能便宜了刘小飞,她跟律师提起了毕业时她跟刘小飞一起开过饭店的事,那时生意很好,都是她在打理,赚了不少钱,当时服务员都叫她老板娘,她忙里忙外没有一天早过十二点睡觉,而他们家一分钱工资都没给过,后来那些钱都划到他父母名下了。”
“那也是你笨。”蒋薇插了句。
“她问过律师,那时他们还没登记结婚,不能算数。要想分得那部分收益,就必须有证据证明我们在那时就已有同居事实。”
听到这儿,许映洁觉得事情明朗了。
“我就是需要你们帮我做这个证,我找了很多人,他们都碍于跟刘小飞的关系,不肯出面,映洁,对不起,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后再见面,就让你看到我这么窘迫的样子,你要是为难,我也不会怪你。”
王婷说到这,又掉了眼泪:“映洁,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这长达两年都没个结果的官司快把人活活地剥了一层皮,也差点让王婷妈住进了医院的精神科,女婿的背叛、丈夫被打,婆家强势,而己方无能,外孙女像个烫手的山芋被扔来扔去,女儿见了熟人便问,你能证明我和刘小飞在上学的时候就同居了吗……这个家,就这样被肢解了。
蒋薇显然早已知晓,关键是她的表态,如果她同意,那蒋薇自然也不会退缩,毕竟同学一场,不能见死不救,如果她不同意,那蒋薇一人也孤掌难鸣,也犯不着去抛头露面搅这浑水。
许映洁说行,可是这样真的有帮助吗?
王婷说不管怎样,都得试试。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官司是她自己力争要打的不假,可随着案子的发展他们之间一年多的交涉,这已不是一场单纯的关于出轨背叛的离婚诉讼,在愈来愈看清对方的真实面目后,两人撕掉的何止是彼此的那点情面,官司的结果假如不能让任何一方溅出血来都不算完。
想过以后吗?许映洁问,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