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的手落到亦晴的肩上,说:“话是这样说,心里得多难过啊!”
姜虹点上一棵烟,跷起二郎腿,说:“你们俩啊,就是太纯了,像老娘我,都想不起来爱过谁,也想不起来要恨谁了?那天在停车场,有个男人跑过来跟我打招呼,亲热得要命,好像还暗示我他这些年一直很惦记我似的,结果我使劲想他叫啥,他大概也看出来了,说了个名字,我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人转身走时还嘀咕:不是老年痴呆了吧?”
苏亦晴和陆希格大笑。
苏亦晴说:“格子,你不知道姜虹当年强悍的,看中一艺术系弹钢琴的男生。骑个自行车冲到男生前面,车轱辘一横拦在男生面前,扯了脖子上的围脖,你记得那些年兴几股毛线织的棒针围脖,就是那种很长很长《几度夕阳红》里秦汉戴的那种围脖吧!这位姜大小姐把自己脖子上的围脖往钢琴男生脖子上一围,嘴就凑了上去。估计那男生还没明白咋回事,初吻就被她夺了!”
希格惊得嘴都合不上:“虹,你真是我偶像啊!我从小就特羡慕你这样的女孩!”
“得了吧,姑娘,你是异类你还不知道呢!人人都是有武功的。就那钢琴小王子,舌吻的功力一上嘴我就觉出来跟他的钢琴水平一样。亏我还策马扬鞭地追!还有,他床上的功夫真他妈的差劲,我记忆犹新啊!就是那个,那个黄段子:一个男人和老婆得知距离世界毁灭只有五分钟时,他微笑着说:我们做爱吧。那老婆严肃认真地问:那剩下四分钟我们做什么?”
陆希格爆笑,苏亦晴反应了一下,也乐出来,指着姜虹说:“你上辈子一定是男人!”
陆希格叹了一下:“是男人有什么不好?不用伺候大姨妈,不用生孩子,还有,跟人睡了很多次,还可以装处!结婚再离了,反倒更抢手了!”
姜虹把烟灰点掉,说:“问题是不是出在我们女人身上的。《日出》里不是有一句嘛,好好儿的男人,把他逼成丈夫,总有点不忍!我们女人为什么非要婚姻呢?你看看现在,什么金婚银婚,恨不得把自己拴在男人的裤腰带上才有安全感,我们真的那么需要婚姻吗?”
苏亦晴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说:“你说我跟何维之间,如果没出翔翔这事,我还伪幸福着,就像伪高潮一样,外人都觉得很HIGH!忙忙碌碌的,日子也许就混到老了。翔翔这事一出,他立刻变了一张脸,真是太可怕了。从前有什么话,天天睡一张床上,他都不能对我说吗?想想都后背发凉!真——”不知怎么搞的,一向淑女的亦晴这段日子特别想爆粗口。
“得,喝酒,喝酒!我们自己找乐。没啥了不起。苏亦晴,你要想得开,不过是个男人,这世界上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男人满街跑。”
白酒热辣辣地进肚,眼泪都快辣出来了。希格说:“若说没男人当然也可以过。婚姻如果是一双不合脚的高跟鞋,还不如没有,穿着平底鞋,至少不会硌脚不会让人心烦。但是,有时候真是寂寞,真是想从街上抓个男人!”
姜虹说:“不用抓,等我送你个女性用品!”陆希格的脸红彤彤的:“谁像你,色!”
“这有啥,生理需求嘛!”姜虹不以为然,“再不然就去酒吧找一夜情嘛,一拍两散,不过是场游戏是场梦嘛!你们俩啊,就是活得太单纯。”
苏亦晴端着酒杯笑:“我没想单纯,我就是想平平静静守着儿子、守着老公、守着我的父母好好过日子。这不算是个很高的理想吧,咋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