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起身,毛着腰迅速消失在咖啡厅。咖啡厅里的人探头探脑往这边看,服务生过来问陆希格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陆希格摇了摇头。
窗外的树叶铜钱大了,夏天来了。
陆希格握着苏亦晴的手,她说:“小晴,没关系,他要打官司,咱就跟他打,让苏亦朗帮你找个好律师,我就不信法律会站在没良心的人的一边!”这样说着,希格的眼睛也是潮湿的。
苏亦晴抹着眼睛,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她说:“他在翔翔面前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你都听见了,是吧?他说让我答应他和翔翔,我要勇敢地活下去,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陆希格握苏亦晴的手心里渗出了汗:女人到底有多天真,相信“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谁也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心有多深,谁也不知道。当初那样恩爱,一转身,竟像川剧变脸的绝活儿一样谁也不认识谁了。
自己跟万言是这样,苏亦晴跟何维也是这样。陆希格很无语,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苏亦晴,她甚至对未来的人生有些迷茫。
咖啡馆外有两个背着双肩背包穿着牛仔短裤吊带背心的女孩走过。她们青春得像根小葱,她们拥有着苗条的身材,稚嫩的面容,还有这世上最纯真的爱情,男孩延伸至男人们都爱她们。
她们享受着人世间的美好,不识愁滋味,然后爱上一个男人,跟他们走进那个叫“婚姻”的坟墓。都说是“坟墓”,女孩们却趋之若鹜,视死如归,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成最浪漫的事,期待着和他一起坐在摇椅上慢慢老成白发苍苍的老公公、老婆婆,却不知这其间要经过多少血肉淋漓的伤痛。
那个视你若珍宝的男人最终看不到你身上一丁点好,你这厢一张嘴,他那边的眉头就锁成了大疙瘩,他宁愿对着电脑上一个不知是方是圆、是男是女的ID打情骂俏,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他人睡在你的床上,脑子在AV女优的身体上转,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你和他之间如“左手、右手”的话,他期待着出现一个女人,期待着身上的荷尔蒙再次过盛。只几年的工夫,他便厌弃了你,有机会要离开,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离开……别傻了,天长地久的话不过是恋爱时精神不正常时说的话,梁山伯与祝英台真的在一起,没准梁山伯还娶了小呢?那个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岑参,老婆才死多久,就在花丛里流连忘返了?
是谁说的:女人,赢不了!是的,女人一头栽进婚姻的命运里,就像栽进一个陷阱里。碰到好男人的有没有?当然有,只可惜那要有中五百万元的运气。
陆希格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也递给苏亦晴纸巾:“晴,咱不哭,咱们好好儿的,咱不偷不抢不犯法,命运无情,它总会在另一方面补偿你……”
“我怎么都可以,我要怎么回家面对我爸妈呢?他们对他跟对苏亦朗没两样,吃一口东西都落不下他?希格,我真的想不明白,何维那么善良一个人,逛街遇到乞丐都会扔钱的,每次捐款捐物,他都可积极了,当初如果不是看中他这点……”
陆希格叹了口气,女人还在执迷不悟。何维现在也还是善良的,只是对她不再善良而已。
不再爱的男人心里都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它一旦出手,就会把曾经爱过的女人千刀万剐。如果你不醒悟,别想着可以逃生。就像万言,离婚这么久,他连打通电话问问米米都没有。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