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我的核心(5)

小我是无关乎个人的(personal)

在集体的层面来说,“我们是对的,他们是错的”的这种心态,特别深植于世界上的某些地区。在这些地区中,两个国家、种族、部落、宗教或是意识形态之间的冲突是长久的、极端的和地方性的。冲突的双方都认同于他们自己的观点,自己的“故事”,也就是说,与他们的思想认同。双方都无法了解:不同的观点或是另外版本的故事也可能存在,而且同样地有理。以色列的作家哈乐维谈到了包容“对立表述”(competing narrative)的可能性,但是在世界上很多地区,人们还无法或是不愿意这么做。双方都认为自己拥有真理。双方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而对方是“恶魔”,因为他们都把对方概念化了,从而敌化对方,否定对方的人性,因此他们可以杀害对方,在对方身上加诸各种暴力,甚至连孩童都不放过,而丝毫感受不到对方的人性和痛苦。这些人受困于一种疯狂的循环当中:侵略与报复、行动和反应。

在这里我们很明显地看到,人类的小我在集体状态下——“我们”与“他们”的对抗,比个人的小我——“我”,更加疯狂,不过两者背后的机制是一样的。至目前为止,人类相残之中最为严重的暴力不是罪犯或丧心病狂者造成的,而是正常、受人尊敬的公民为了服侍集体小我而做出来的。我们大可以说,在这个地球上,“正常”就等于疯狂。在这个疯狂底下的根源到底是什么?答案是:完全与思想和情绪认同,也就是说,与小我认同!

贪婪、自私、剥削、残酷和暴力在这个星球上仍然无所不在。如果你不能体认这些事情就是内在(underlying)功能失调或心智疾病在个人和集体上的一种彰显的话,那么你就犯了将它们个人化(personalize)的错误。你会为某个人或某些团体建构一个概念上的身份,然后说:“这个就是他。那个就是他们。”当你把在他人身上看到的小我和他们的身份混为一谈的时候,就是你的小我打算利用这个误解来强化自己,而强化它自己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是对的,进而比他人优越,还有就是以谴责、愤慨或较常用的怒气来对抗那个假想敌。对小我来说,这些都是让它极端满足的。它加强了你和别人的分离感,那个“排他性”的感觉被扩大到一个程度,使你无法再感受到你们共同的人性,也感受不到其实你和其他人都是源自于至一生命,也就是你们共同的神性。

在他人身上,使你产生最强烈的反应,同时让你误以为那就是他人身份的特定小我模式,与你内在的小我模式可能是相同的,只是你无法或是无意从内在感受到它。因此,你其实是可以从你的敌人身上获益良多的。从他们身上,你看到了什么是让你觉得最生气和烦扰的?是他们的自私?贪婪?权力和掌控他人的欲望?是他们的虚情假意、欺骗、暴力倾向或是其他你不喜欢的特质?当你对别人身上的特质感到厌恶而且反应激烈时,那些特质也都在你的身上。但是,那只不过是小我的一种形式,就其本身而言,它与个人是完全无关的。它与那个人是谁无关,它也和你是谁(你的本质)无关。只有当你误认它就是你自己的时候,在你之内观察它这件事才会危害到你的自我感。

战争是一种心态

在某些情况下,你也许会想要保护自己或是某些人以免受他人的伤害,但是,小心别让它变成所谓“扫除恶魔”的任务了,因为你很可能也会变成你正在抗争的对象。对抗无意识,会将你带入无意识的自我之中。无意识,也就是功能失调的小我行为,永远不会因为外来的攻击而消灭。即使你打败了你的对手,无意识还是会转移到你身上,而你的对手会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出现。无论你对抗的是什么,你的对抗都会让它更强大,而无论你抗拒的是什么,它都会持续。

最近这些日子,我们常会听到“反某某战争”的表述,然而,不论我听到的是什么,我知道它注定都会失败。例如,所谓的反毒品、犯罪、恐怖分子、癌症、贫穷等等的战争。举例来说,即使发动了反犯罪和反毒品战争,在过去二十五年间,罪犯和与毒品相关的违法行为仍然大幅地增加。1980年,美国监狱的囚犯人数不到30万人,到了2004年,却增加到令人咋舌的210万人。对抗疾病的战争,为我们带来了包括抗生素在内的一些东西。起先这些药物是极端成功的,好像真的帮助我们战胜了传染病。而现在,很多专家都同意,抗生素的普及和滥用已经投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对抗生素已经产生抗药性的各种病毒(所谓的超级病毒superbugs),很可能会导致这些疾病的卷土重来,而且会造成大流行。根据美国医药学会月刊报道,医疗是美国社会的第三大致死原因,仅次于心脏病和癌症。顺势疗法(homeopathy)和中医是两种另类的疗法,它们并不把疾病视为敌人,因此,也不会再制造新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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