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觉察不到卓思身体微微前倾,他插话问道:“比如说……”
“比如说,‘太阳是一颗恒星。’或者‘火星是一个赭红色的地方,到处都是沙漠和火山口,就像西奈半岛那样。’再比如,‘运动物体倾向于始终维持运动状态。’再比如——让我查看一下,”——她迅速翻看了一个小本子上的数目字——“‘地球的重量是一个小孩的一兆兆兆兆倍。’再比如——呃,恕我直言,我看得出来,两位对于狭义相对论似乎并不是十分了解,可是,离子加速器常规的工作和宇宙射线,证实了这个理论——可以这样说,看你们是否理解,‘不存在特许的参照系?’或者还有‘汝绝无可能快于光速。’所有我提到的这些,在三千年前是不可能知道的。”
“还有吗?”卓思问。
“哎呀,说起来,能有无限多条——或者说每一个物理原理至少都有一条。让我想想……‘每一个小石子里都蕴藏有光和热’。还有‘地球遵从二维方式,天然磁石遵从三维方式’。我试图让人们联想到,引力遵从平方反比定律,磁性偶极子遵从立方反比定律。再比如说,生物学,”——她向德·黑尔点头示意,对方好像默许认可——“是否可以这样说,‘相互缠绕的两股绳索蕴含着生命的秘密?’”
“好了,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题目,”卓思说,“你刚刚谈到的,显然是在说DNA了,学名脱氧核糖核酸。可是你听说过,‘内科医生的权杖’吗?就是医学界的一个象征符号?美国陆军军医队用它作为标志,戴在他们军装的翻领上,通常叫它神使蛇杖,赫耳墨斯(见于希腊神话)或墨丘利(见于罗马神话)经常携带着它。它是什么样子呢?就是两条蛇绞缠在一起。这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双螺旋结构。远在古代,这个符号就用来代表维护生命。这不恰恰正是与你所说的,存在有密切的联系吗?”
“可是,我想,那只是一种缠绕,并不能算是螺旋结构。可是请想一想,那么多的符号,那么多的预言,那么多的古代神话和民间传说,总难免会有那么几样与当代的科学的发现和理解相符合,那只能说是出于纯粹的巧合。但是,我不能肯定。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或许,这个神使蛇杖,真的就是来自上帝的一个消息。话又说回来了,这个符号毕竟不是基督教的符号,也不是当代任何一个重要主流宗教的符号。我并不认为,你只是力图想要证明,上帝和诸神只对古代的希腊人直接宣喻教义。我的意思是,如果上帝想要给我们传递一个消息,难道在古代他们只能想到用书写这种方式?其实,他还可以采用更好的方式加以实现。绝对不会让自己仅仅局限于书写这种方式。为什么不可以在地球轨道上放上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妖怪?让它不停地绕地球循环?为什么不可以把十大戒律覆盖在月亮的表面上?为什么上帝在圣经里表现得那么聪明,可是在物质世界里却表现得那么含糊不清?”
卓思显然做好准备,打算说上几句,脸上显出意想不到的高兴表情,可是看到爱丽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兴致勃勃的气势,也许感到突然去打断人家的话,似乎并不礼貌。
“还有,你们相信,每隔一个星期的星期二,上帝都要和主教们、长老们和先知们慈祥地闲谈。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说上帝抛弃了我们?你们说上帝是全知全能的!那他就没有必要特别费力气,专心致志地对每一代人至少三番五次毫无歧义地直接提示我们。怎么会这样呢,同胞们?为什么我们不能清晰分明地亲眼看到他呢?”
“当然能。”兰金的这句答话里,倾注了巨大的情感动力。“上帝,他,永远在我们身边。只要我们祈祷,他就会给我们答复。在这个国家里,几千万的人群已经再次降生,他们都见证了上帝伟大荣耀与光荣的恩惠和恩光。《圣经》里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于摩西和耶稣的时代是这样,对于今天仍然是这样。”
“对不起,不要说得那么远。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些燃烧的荆棘根据《圣经·旧约全书·出埃及记》第3章,第1~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