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女人:“如果它困扰我,我会帮助你”

玛莎买了一台电脑并且自己学着使用它。在研读过使用手册之后,仍有许多问题无法解决,所以她到卖电脑的店里去寻求帮助。结果被指派来帮她的人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其笨无比。他使用专业术语来解释,因此她每问一个问题,就觉得自己更愚蠢一分,而他说话的口气更加深她的自卑。他的语气似乎在暗示:这实在非常浅显,每个人都知道。他快速地解释,快得她连记都来不及。当她回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忘了。

一星期之后,玛莎放弃自己摸索,再度回到店里,并决心要留在那儿,直到弄清楚为止。这回被指派来帮她的是一位女士,而这次的经验竟全然改观了。这位女士尽量避免使用专业术语,不得已用到时也会问玛莎懂不懂,若不懂她便向玛莎解释其义。当她回答问题时,她的语气也不会暗示每个人都应该知道答案。此外,当她介绍如何实际操作时,她会要玛莎亲自动手,而不只是看着她做。结果,不同"老师"的风格,使玛莎觉得自己成了完全不同的"学生":有能力而非愚蠢,并且不因无知而感到耻辱。

当然并非所有的男人在提供咨询时,都会令他的学生感到困惑与耻辱,这世界上许多优秀的老师都是男人,也并非所有女人都能让学生觉得学习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许多女人都表示自己曾经有过类似玛莎的经验,尤其在遇到有关电脑、机车以及其他机械器具的问题时更是如此。她们一致表示,由女人来教导或解释事情令她们觉得舒服多了。对于此类情况,我们可以用两性间对"提供援助"诠释的差异来解释。如果女人所注重的是人际情感,这样的动机将驱使她们缩短彼此在专业知识上的差距,并且尽量使对方能够了解自己所说的话。她们心理上的目标在于维持彼此相似与平等的表象,而与对方分享所知正好可以加深彼此的感情。她们说话的口气中所传递的讯息是支持而非轻藐,虽然支持本身也隐含了轻视的意味,但这绝非重点所在。

如果男人的焦点在于地位关系,并且觉得彼此必须分个高下,那么当自己端居上位时,他会觉得舒服些。他向来惯于认为,拥有更多的资讯、技能和知识能够将他推向高位,于是他便通过谈话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因此有些时候,男人们解释事情的方法会令听者觉得其义甚艰而难以理解,这或许是因为对方越觉得困难,说者那种自己知识较渊博的快感就越受到强化吧!此外,这种优越的快感会随着对方所知的增加而消长。对这些令听者心生敬畏的人而言,或许其真正关心的,在于展现自己高人一等的知识,而不在于关切对方真正吸收了多少。

有位熟知我的观点的同事告诉我,他曾经在一个学术研讨会中注意到这种男女的差异。有位女士在提出报告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问听众:"到目前为止有什么问题吗?"这位同事推想她真正关心的是听众是否了解她所讲的内容。然而轮到他自己报告时,他所关心的却是不可被听众打倒,并且根据他的观察,其他的男性报告者也都有类似的倾向。就这个观点看来,掩盖自己的踪迹以防他人攻击的心态,便潜藏在蓄意把自己的论点模棱暧昧化的行为中。在避免遭受攻击的角度上看来,使自己寓意不清倒是个值得付出的代价。

以上的论点并不意味着女人不愿认为自己博学或有权力。事实上,问他人是否听得懂自己的话,这一行为便可被解释为将自己视为较优越者。但是对大多数女人而言,拥有较多的资讯、知识和技能并不是权力的基本指标。反而是当她们有助于人时,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或者说,她们将焦点放在人际关系而不是独立和自我之上,当整个团体更强大时,她们也益发感受到自己的强大。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