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肯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出去。”艾琳对本说。当时本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端起了当天的第一杯咖啡。“我已经试过好几次了,可是它就是站在门口,眼睛直盯着我。我想它一定是以为我在试图摆脱它,让它离开。”
本从马克杯边缘的上方看了一眼妻子,咽了一口咖啡,他注意到这只小猎犬已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拴在了艾琳的脚踝上。前一天晚上绘画工作进展顺利,他一直工作到很晚。他成功地错过了前一天晚上这只小狗“出浴”时外形上的转变。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尽管小狗的外表有所改善,但是它那种天生的气味似乎还留在它的身上。虽然那种味道已经淡了不少,但是还没有完全消失。但这种气味似乎已经被他们所熟悉,就好像一位走进屋子里的老人所散发出的气味,这是可以被容忍和原谅的,甚至是出于善意的忍受。
“它看上去好多了。”本说道,并试图让他的眼神表达那些没说出的话。
“我知道,”艾琳说道,蹲下去抚摸海伦,“味道来自它的耳朵和鼻子。它的牙齿状态很糟糕。不过倒没有影响到它的好胃口,它甚至连椅子都能吃掉。”
本的咖啡喝了一半,停住了,让没说出的话悬在那里,想着艾琳能不能感觉到他想说什么。但是艾琳的心思显然并没放在这上面,她正抚摸着海伦的下巴和喉咙。
“我今天会把你清理干净。”她冲着这只狗说道,“看看我们能怎么改造你。”
艾琳抬起头来冲着丈夫笑了笑。海伦顺着艾琳的目光看过去,本那双艺术家的眼睛立即捕捉了那个场景,他看到了作画的好机遇-他爱的女人,旁边还有一只心胸开阔的狗-就好像她们一直以来就彼此相伴,好像她们曾经照过的相片能够填满许多影集。
* * * * *
艾琳的母亲克莱尔提供了一些有关海伦背景的十分重要的信息。那天早晨她们在电话里聊天,谈起了那只总是在餐厅附近和停车场里闲逛的小狗。她们没能想出来这只小狗到底来自哪里,但艾琳将小狗以克莱尔刚刚病逝的母亲名字来命名,她们都感到再自然不过了。
“你永远也猜不到刚才我遇见谁了。”克莱尔说,几乎抑制不住马上说出答案,“咱们当地的动物保护员。”
“您跟他说了海伦的事儿么?”艾琳这么问道,几乎已经无法掩饰住她口气中的惊慌,而不是好奇,好像她的母亲一不小心和敌人串通一气了。
“我说了啊。不过不要担心,我说得很模糊。我说的意思好像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偶然间在镇子上看见了一只黑色的小猎犬。”
“然后呢?”
“他知道海伦。他摇了摇头,翻了翻眼睛,看上去似乎十分恼火。”
“他说起海伦住在哪儿了么?谁应该是照顾海伦的主人?”
“他不肯说,”克莱尔说道,“但是他告诉我他已经受够了总是得管那只可怜的狗。他说不论他怎么警告他们,狗的主人从来不肯照顾海伦,或者承认它是他们的狗。”
艾琳在考虑是不是有必要亲自给那位动物保护员打个电话。
“他有没有说什么人报告邻居的一只小猎狗走失了?”
她听到母亲在电话听筒里笑出了声。
“我第一个问的问题就是这个。他说没有。当我向他描述这只小狗的时候,他说他们从来不向他报告小猎犬走丢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它。实际上他还说了些别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有些什么事情没告诉他,但是他说,‘如果你找到了它,不要给我打电话,还是打给马萨诸塞州动物防虐协会的执法部门吧。’”
尽管艾琳非常赞同这个建议,但是,艾琳还是上网查到了新英格兰可卡猎犬拯救协会的电话。从网页上,艾琳看见了十几个等待着被领养的可卡犬。最令她感到震惊的并不是可卡猎犬毛茸茸的脸上的笑容,而是因为它们都是些小狗,身体也十分健康。
艾琳看见了两行字,然后她拨通了电话。
“我们每领养一只狗,就会有其他5只被遗弃或虐待。”网页上贴出了一只恳求的小狗形象,旁边是一行十分明显的字:“我们需要永远的家。”
艾琳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听上去十分有活力的女志愿者。艾琳首先作了自我介绍,然后通过询问艾琳很快发现,没有人向他们报告有走失的可卡猎犬,且符合艾琳描述的特征。